暮色将尽时

5那天生日宴过后。霍沉舟把施凝雪从头到脚贬低了一遍。她强硬的夺回平安扣，

不顾他警告的眼神。带着决绝的目光离开。不由得，霍沉舟又想起她说过。起初，

霍沉舟以为，像施凝雪这样苦苦跟在自己身后七年的人。

觉得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生活的那番话。只是她说说而已。他强压下喉间泛起的苦涩。

而施凝雪，已经很多天没出现在他面前了。“妈？最近怎么没见施凝雪？

”霍沉舟不经意间问起霍母。施凝雪视她为长辈，她总该有她的消息了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凝雪吗，今天怎么突然关心她的去向？

”霍母偏过头，带着疑问打量他。霍沉舟被盯得不自在，说话也磕磕巴巴的。“妈你想多了，

我关心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你中意的人。”“最近没见她，难免好奇，就想问问。

”霍母摇摇头，长叹了口气。“她跟我坦白了自己患脑瘤的事情。

”“我认定她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没错，但她都没多少时间了，还考虑她做什么？

”“之前想让她嫁进来，也不过是看她能在医学方面助力于你。”“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我们霍家没必要吊死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施凝雪前几天来找她说这些事的时候。

她还震惊了好久。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一开始施凝雪只是一个佣人的孩子，

和霍沉舟身份天差地别。除了看中她能力外，她也是觉得对方好掌控。

才强势给他们定下婚事。可如今，还是作罢吧。霍母拉回思绪，才注意到一旁的儿子。

双目失神，仿佛没有了灵魂。“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傻了？”“当初你和许安安才是一对，

那会儿订婚都快领证了，是我拆散了你们。”“现在你想娶她便娶吧，妈也不拦你了。

”“施凝雪主动退婚离开，算她有自知之明，你已经是自由身了。”霍母说了一大堆。

霍沉舟却只觉得脑袋疼得嗡嗡作响。施凝雪没多少时间了...这怎么可能？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这件事，觉得施凝雪身处医学实验室。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治好。

他以为她故意装病，想来博得他的同情。又说了很多狠话。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霍沉舟指尖发颤，心里说不出来的慌乱。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跌跌撞撞跑出家门。

再回过神来，他就站在了施凝雪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前。“你找谁？”“是找这户人家吗？

那姑娘前几天就搬走了，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隔壁的大婶，被他狂敲不止的声响吵到。

不满的推门出来告知。霍沉舟僵在原地。“不可能！

她不会离开我身边的......”她苦苦在他身后追了七年。任劳任怨，从未动摇过，

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脑瘤一定是她用来搪塞自己的理由！骗子。

霍沉舟心口像被钝刀划过，疼得喘不过气。必须要找到她！他藏起内心深处的恐慌，

眼下只有这一个念头。6霍沉舟还在四处寻找我的身影时。我已经顺利从手术台上下来。

“凝雪，手术非常成功，你的脑瘤已经成功取出。”“之后还要按时服药，配合调理即可。

”“只是这特效药的副作用我还要再强调一遍......”我打断主治医生的话。

“会让我部分记忆失去，一个月内，忘掉前半生最重要的人和事。”我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病房里是剩下我一人。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抹了下酸涩的眼角，

无视手机上数百个来电。把对面拉黑，口中喃喃。“霍沉舟，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等霍沉舟来实验室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出发去往国外的研究院，

他大抵只能收到我死亡的消息。另外还让医生帮我转告。说我的‘遗体’已经被火化，

什么都不剩了。他不是执着于把我眼睛拿走。拿去给他的心上人吗？我永远不会让他如愿，

给他一个永远等不到结果。这是我对他最后的报复。到研究院后，我每天全身心投入于工作。

慢慢的，也开始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一头栽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那天，

是我和江淮初遇的那天。他也是研究院的人。看着年轻，其实是个元老。

“我看过你的病例了，刚做完手术，你需要多休息。”“还有，这么冒险的手术你也敢尝试？

”他打量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考究。“脑瘤手术一直以来成功的概率很少，即便能治好了，

也有很多后遗症。”“这次手术，是我们院里和国内的实验室合作的新尝试。

”“先不说能不能完全痊愈，忘掉过往许多重要的点点滴滴，你也舍得？”我苦笑着摇摇头。

“记忆什么的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我只剩三个月了，做不做都是死，

还不如拼一把，为自己活一次。”“况且这次手术能留下许多参考数据和价值，也挺不错的。

”“我身处于这个职位，也知道总有人要先冒险。”江淮点点头，看得出我情绪低落。

没再多问。那时候起，他每天都开始监督我好好吃饭。让我定时休息，把身体养好。

嘴上说着是因为我慷概为事业贡献，他代组织慰问我一番。

可我却发现他眼底偶尔闪过的关心。我接受他的好意，想着自己身边连个亲朋好友都没有。

有个人来管管自己也不错。起码我的生活不会过得一团糟，

也不会什么时候病倒了都没人知道。江淮把我工作时间调低。院里没人反对。我隐约猜到，

他在这里的职位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江淮会在清晨为我熬养胃的粥，

傍晚陪我沿湖畔散步。他会拉着认生的我去和院里的人相互交流。慢慢的，

我也有了自己的圈子。我第一次知道，离开了霍沉舟。我周围也会有真心关心我的人。

我眼底逐渐恢复了温柔的笑意，整个人都舒展明亮起来。可没想到，霍沉舟居然找过来了。

7和江淮相处有一段时间后。他对我的那点小心思越来越不隐藏。看我的眼神，偶尔痴迷，

偶尔深情。他话很少，但更多的是用他自己的行动让我感受到他的真诚。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这是霍沉舟不曾给过我的感觉。原以为静谧平淡的生活会继续下去，

可霍沉舟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安宁。“施凝雪！”他冲上前，狠狠地推开我身边的江淮。

我几乎下意思挡在江淮面前，不允许他的拳头放肆的落下。“你居然帮外人？

”霍沉舟颤抖着手指向我，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别再来纠缠了。

”我缓了好久，才逐渐理清了思路。面前这个人，是我曾经爱了七年的人。

来到研究院这些日子，他这个人仿佛一点点从我脑海里褪去。如果不是他今天莫名其妙出现。

我又回想起一些事情，当真要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你知道我这半个多月怎么过的吗？

”霍沉舟声音突然拔高，抓了把自己凌乱的头发。“实验室那些人说你死了，

说把你给火葬了。”“我不信，见不到你的遗体，我通通都不会信！

”“我疯了似的到处找你的消息和踪迹，抱着会落空的可能找到这里。”他眼眶通红。

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可现在你靠在别人怀里，帮他说话，

我宁愿你真的……”霍沉舟猛地刹住嘴，大口喘着气。一旁的江淮忍了许久，

终于用力揪住他衣领。重重地把拳头砸在他脸上。霍沉舟踉跄着后退，狼狈的跌坐在地。

“你个王八蛋，现在装什么烂好人？还敢诅咒凝雪！”江淮冷着脸，声音像淬了冰。

我脸色变得难看，拉着他转身就要走。霍沉舟却突然扑过来死死拽住我的衣角。

“求求你凝雪，你别走......”“就连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你都不肯答应吗？

”他跪在地上，泪水一串串滑落。“以前是我没明白自己的心，现在我已经搞清楚了！

”江淮抬脚用力踢开他的手。“太晚了。”在他绝望的哭喊中，我头也不回地和江淮离开。

被霍沉舟这么大闹过后。我也没了散步的心情，一路上都跨着脸。“他就是霍沉舟，

那个曾经让你牵肠挂肚的人？”江淮脸臭得难看。毕竟曾经，我拿霍沉舟当挡箭牌，

拒绝过他的好意。加上国内实验室也有他的人。他或多或少也知道我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小说《暮色将尽时》 暮色将尽时第二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