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我嫁给了金龟婿,季伯达年轻有为,是建筑设计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那场车祸,
却将他从云端拽入泥沼,也把我从人人艳羡的季太太,变成了他们口中克夫的扫把星。
季家将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仿佛是我让他瘫痪在床。如今,我带着三岁的女儿安安,
在夜市摆摊卖炸串,赚取伯达高昂的医药费和我们母女的活命钱。我以为这就是绝境,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我才明白,真正的深渊,才刚刚开始。1.「老板娘,来十串里脊,
五串面筋,多辣!」我忙应着,手脚麻利地在滚烫的油锅里翻炸着食材,
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有些发痒。女儿安安乖巧地坐在小马扎上,
抱着一个旧娃娃,小声地哼着歌。「思雅,城管来了!」隔壁摊的老王压低声音提醒我。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头望去,果然,几个穿着制服的身影正朝这边大步走来,
手里还拿着记录本和罚单。「快!安安,快帮妈妈收东西!」我慌忙将炸好的串递给客人,
手忙脚乱地想把摊子往巷子里推。油锅太烫,推车又重,我一个踉跄,
差点把滚油泼到安安身上。「小心!」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推车。我惊魂未定地抬头,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很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气质干净,与这嘈杂油腻的夜市格格不入。
「谢谢!」我感激地道谢,却没时间多说,城管已经到了跟前。领头的那个,脸黑得像锅底,
是这一片的张队,出了名的难缠。「李思雅,又是你!说了多少次不准在这里摆摊,
扰乱市容,屡教不改!」张队厉声呵斥,作势就要掀我的摊子。「张队,张队,我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我连声哀求,护着推车。「晚了!」张队大手一挥,「东西没收,
人跟我去队里一趟!」「不要!」我急了,要是东西被没收,
我们娘俩和伯达这个月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安安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这位同志,」
刚才帮我的那个男人突然开口,「她带着孩子也不容易,通融一下,罚款我们交。」
张队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我哭泣的女儿,脸色稍缓,但依旧强硬:「规定就是规定。
不过看你态度还行,这次罚款五百,东西可以拿走,下次再被我抓到,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五百!我心疼得滴血,那是我和安安半个月的生活费。
男人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红票子递给张队,张队开了罚单,带着人扬长而去。我看着男人,
感激又愧疚:「先生,太谢谢您了,这钱我……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他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他的目光落在安安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白的温柔。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看样子是来买东西的。「您要买点什么?我给您做。」他摇摇头:「不必了,我只是路过。」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挺拔。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2.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扑面而来。
「咳咳……咳……」里屋传来季伯达压抑的咳嗽声。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季伯达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伯达,我回来了。今天生意还行,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猪肝粥。」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没有看我,声音嘶哑:「钱呢?今天的药费该交了。」
我的心一沉:「伯达,今天的罚款……」「罚款?李思雅,你是不是又被城管抓了?
我不是让你小心点吗!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他猛地转过头,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将我吞噬。「我没有!」我委屈地辩解,
「是他们突然袭击……」「借口!都是借口!」他暴躁地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扫落在地,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你就是个废物!连个摊都摆不好!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个扫把星!」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伯达,你别这样说,我会努力的,一定会赚到钱给你治病。」「治病?呵,」他冷笑一声,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嘲讽,「我这个样子,还治什么?不如早点死了干净!」「不许你胡说!
」我厉声打断他,「安安不能没有爸爸!」提到安安,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依旧阴沉着脸,不再说话。我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我的手指,
血珠渗了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这时,门被粗暴地推开,婆婆秦曼一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李思雅!你这个**!你又把伯达怎么了?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妈,我没有……」「你还敢狡辩!伯达都告诉我了,
你又惹事了!这个月的医药费呢?拿来!」秦曼伸出手,理直气壮。
我口袋里只剩下卖炸串赚来的几十块钱,哪里够交医药费。「妈,今天被罚了款,
钱……钱不够了。」我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不够?李思雅,
你是不是把钱拿去贴补你那个赌鬼爹了?我告诉你,伯达的救命钱,你一分都不能动!」
秦曼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头皮传来阵阵刺痛,我强忍着:「我没有!
我一分钱都没给家里!」「哼,谅你也不敢!」秦曼甩开我,目光落在安安身上,
突然冷笑一声,「我看,伯达这个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安安跟着你也是受苦,
不如把孩子给我,我带回顾家,总比跟着你这个丧门星强!」「不行!」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一把将安安护在身后,「安安是我的女儿,
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3.第二天,我照常出摊,只是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昨天那个帮我的男人叫陈默,他留下了一张名片,说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找他。我犹豫再三,
还是把名片收了起来。夜市依旧喧嚣,我选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希望能躲过张队的巡查。
「哟,这不是李大美女吗?今天换地方了?」一个油腻的声音传来。
是隔壁街卖臭豆腐的王胖子,仗着自己有点关系,平时没少挤兑我。我没理他,
专心准备着食材。「怎么?哑巴了?」王胖子不依不饶,
故意把他的臭豆腐摊往我这边挪了挪,那股刺鼻的味道熏得我直皱眉。「王哥,
各做各的生意,别太过分。」我冷声道。「过分?我怎么过分了?这路是你家开的?」
王胖子挺着啤酒肚,一脸挑衅。就在这时,陈默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径直走到我的摊前:「李**,又见面了。」王胖子看到陈默,气焰收敛了不少,
嘀咕了一句「小白脸」,便不再作声。「陈先生,您来了。」我有些意外。「我住这附近,」
他解释道,目光扫过我的摊位,「这里的环境不太好,我知道有个地方,摊位费便宜,
人流量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心中一动,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只是……」我有些犹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是举手之劳,」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上次帮你也是凑巧,这次就当还个人情。」他的笑容很温和,
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感。我最终还是答应了。第二天,在陈默的帮助下,
我搬到了他说的那条美食街。果然如他所说,这里管理规范,人流量也大,
虽然摊位费比之前高了一些,但生意明显好了不少。我心中对陈默充满了感激。然而,
好景不长。第三天,张队带着人出现在了我的新摊位前。「李思雅,行啊你,本事不小,
都找到这儿来了!」张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不过,
规矩到哪儿都一样,保护费,该交还得交。」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怎么会这样?
陈默不是说这里很规范吗?「张队,这里不是……」「不是什么?」张队打断我,「少废话,
这个数!」他伸出五个手指。又是五百!而且看他的样子,这似乎是每个月的「例钱」。
我的手紧紧攥着围裙,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怎么?不愿意?」张队冷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交!」我咬着牙,从刚赚来的钱里数出五百块递给他。
张队接过钱,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思雅,好好干,我看好你。」
说完,带着人离开了。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个陈默,
到底是什么人?他把我引到这里,难道是和张队串通好的?4.我惴惴不安地度过了几天,
生意虽然比以前好,但心里的石头却越来越重。这天收摊,我刚把推车推到巷口,
就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了。「哟,老板娘,生意不错啊。」为首的黄毛叼着烟,
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你们想干什么?」我下意识地将安安护在身后。「不想干什么,
就是兄弟们手头有点紧,想跟老板娘借点钱花花。」黄毛嬉皮笑脸地说。「我没钱!」
「没钱?」黄毛脸色一变,「我看你刚才收了不少钱吧?识相点,乖乖交出来,不然……」
他晃了晃手里的弹簧刀。安安吓得紧紧抱住我的腿,小声啜泣。我心急如焚,这里是背街,
人烟稀少,呼救恐怕也没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抢劫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陈默!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黄毛几人看到陈默,先是一愣,
随即嚣张起来:「小子,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儿收拾!」陈默没有说话,
缓步朝我们走来。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几个小混混竟然有些发怵,
互相看了一眼,黄毛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别过来!我……我们可是黑虎帮的人!」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出手,快如闪电。我只看到几道残影,
那几个小混混便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痛苦地**着。黄毛的弹簧刀掉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陈默走到黄毛面前,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黄毛发出一声惨叫。「滚,
小说《瘫夫稚子》 瘫夫稚子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