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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是仙界第一炼丹师,却被挚爱道侣与师兄联手炼成丹药。

>再睁眼,竟重生在三百年前与柳如烟的订婚宴上。

>前世她当众退婚,害我沦为云梦泽笑柄。

>这一世,我拖着血染残躯闯入宴席,在满堂宾客前先撕毁婚书。

>“柳如烟,这婚约,今日我林玄不要了!”

>当师兄怒斥我放肆时,我徒手召来九幽冥火。

>“你们不是想炼丹吗?我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丹道!”

>丹成刹那,整个云梦泽的灵气疯狂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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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冷的。

豆大的雨点砸在云梦泽青石铺就的广场上,激起浑浊的水花。往日清雅的莲池水榭,此刻被一层灰蒙蒙的水汽笼罩,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呜咽。本该是喜庆的订婚宴席,却透着一股被雨水浸泡后、强行装点出的热闹,如同褪色的胭脂。

雕梁画栋的水榭内,红绸勉强挂起,在湿冷的空气中显得无精打采。宾客们觥筹交错,语笑喧阗,目光却总若有若无地飘向主位那个一身素雅白衣的少女——柳如烟。她身姿窈窕,面容清丽绝俗,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婉的笑意,仿佛池中一支含苞待放的白莲,纤尘不染。

只是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她眼底深处。她的目光偶尔掠过门外那片被暴雨搅动的混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尘埃落定般的漠然。

“柳家**当真天人之姿,与林家大少爷,真真是璧人一对啊!”

“只可惜……另一位……”

“嘘!噤声!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那等废物,岂能与柳**相提并论?怕是连踏入此地的勇气都没有,早早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吧?”

压低的议论声,混杂在雨声和丝竹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刀子般刮过空气,指向那个缺席的、名为“林玄”的废物。坐在柳如烟身旁的,是她的大师兄赵元坤,气宇轩昂,眉宇间带着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倨傲,此刻正微微侧身,体贴地为柳如烟布菜,姿态亲昵得恰到好处。他唇角微勾,听着那些议论,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满意。

柳家当代家主,柳如烟的父亲柳正淳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他轻咳一声,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嘈杂声顿时低了下去。

“吉时已近。”柳正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雨,“诸位亲朋见证,今日小女如烟与林家……”他顿了顿,仿佛那名字是某种不洁之物,需要斟酌,“与林玄的婚约,经两家慎重考量……”

他的话,如同一个精心铺垫的序幕,只待主角登场,便要上演一场“体面”的切割。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粗暴地撕裂了水榭内精心维持的虚伪和谐。

一道身影,撞开了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雕花木门,裹挟着门外狂暴的冷风和腥气,踉跄着闯入这片灯火通明、暖意融融的虚假天地。

所有的目光,瞬间被钉死在门口。

那是一个人,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人。

衣衫褴褛,被暗红和泥泞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瘦骨。露出的手臂、脖颈、脸颊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翻卷的皮肉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得发白,有些还在汩汩地向外渗着粘稠、暗红的血。雨水混着血水,顺着他凌乱纠结、沾满泥污的发丝不断淌下,在他脚下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他弓着腰,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扯动胸膛的伤口,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然而,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那双深陷在污血和淤青眼窝里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不是痛苦,不是绝望。那是两簇在九幽地狱深处燃烧了万古的冥火,冰冷、暴戾,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与……一种洞穿时空的、令人灵魂为之冻结的清醒!

“林……林玄?!”一个宾客失声惊呼,手中的玉杯“啪”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水榭。丝竹早已停了,连檐外疯狂的雨声都仿佛被这双眼睛吸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血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嗒……嗒……”声,清晰得如同丧钟。

柳如烟脸上的温婉笑意彻底僵住,如同精致的面具骤然开裂。她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那个血人,看着那双令她灵魂深处莫名战栗的眼睛,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袖中的手帕。

“放肆!”赵元坤猛地站起,脸色铁青,怒斥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林玄!你这是什么鬼样子?竟敢擅闯如烟的订婚宴?还不给我滚出去!”他眼中充满了嫌恶和一种被冒犯的暴怒,仿佛看到一只肮脏的爬虫玷污了他精心布置的华美殿堂。

柳正淳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他死死盯着林玄,眼中没有半分对故人之子的怜悯,只有被搅局的愤怒和冰冷的审视。

无数道目光,鄙夷、惊骇、厌恶、看戏……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缚住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血影。

林玄却恍若未闻。

他的视线,穿透层层叠叠的衣冠楚楚,如同两道淬了万载寒冰的利箭,精准地钉在主位上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最终却将他拖入炼狱深渊的容颜之上——柳如烟!

三百年前,就是在这里,就是这双看似清纯无辜的眼眸,用最温柔也最残忍的声音,将他彻底打落尘埃,成为整个云梦泽的笑柄,也开启了他那被至亲背叛、被活活炼化成丹的悲惨一生!

那被投入丹炉、神魂被幽冥毒火寸寸焚烧、撕裂的极致痛苦……那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两个人,在炉鼎之外,带着扭曲的狂喜,贪婪汲取着他生命本源力量的绝望……如同烙印,深深刻在灵魂最深处!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熔岩,在他冰冷残破的躯壳里奔涌咆哮,几乎要破体而出!但下一刻,一股更冰冷、更沉凝的力量,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寒流,瞬间将这焚天之恨冻结、压缩,化为最纯粹的、足以焚灭诸天的杀机!

林玄咧开嘴。干裂的唇被扯动,渗出血丝,那笑容狰狞如厉鬼,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一切的疯狂。

他不再看任何人。那只沾满污泥和血垢、甚至能看见指骨森然的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深深探入自己破碎的衣襟。

仿佛在掏挖自己的心脏。

一阵令人牙酸的、布料与凝固血痂摩擦的声响。

终于,他掏出了一卷东西。

那是一卷纸,却早已不复当初的平整光鲜。它同样被血浸透了大半,边缘破烂不堪,又被雨水泡得发软,皱巴巴地卷在一起,像一块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破布。

然而,当林玄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它抖开时——

那刺目的朱砂印记,那熟悉的笔迹,那象征着两家盟誓、承载着林家最后一丝颜面的古老契约——婚书!它依旧顽强地显露出来,在满堂华灯和血污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讽刺,如此悲凉!

水榭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是什么。

“柳……如……烟……”

林玄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却又清晰地、如同冰锥般凿进每个人的耳膜。

他死死盯着主位上那张骤然失血的脸,看着那上面残留的惊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婚约……”

他猛地扬手!那只血污遍布、伤痕累累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那卷浸透了耻辱和背叛的婚书,狠狠甩向柳如烟!

“今日……我林玄……不要了!!!”

“哗啦——!”

破败的婚书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目的血痕,如同被撕碎的残魂,不偏不倚,正正砸落在柳如烟面前那张摆满了珍馐美酒的紫檀木桌上!

油腻的汤水、碎裂的杯盏、精致的菜肴……瞬间被污血和破碎的纸张玷污。粘稠的血珠溅起,有几滴甚至弹落在柳如烟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下摆上,晕开几朵狰狞的红梅。

“啊——!”柳如烟短促地尖叫一声,花容失色,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仓皇后退,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惊恐地看着桌上那团污秽,看着衣摆上的血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精心维持的仙子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惊惶。

“林玄!你找死!”赵元坤彻底暴怒,双目赤红。未婚妻受此奇耻大辱,比打在他自己脸上还要痛!他周身灵力轰然爆发,属于炼气后期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狂潮,瞬间充斥整个水榭,压得一些修为低下的宾客脸色发白,几乎喘不过气。他一步踏出,就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当场格杀!

“呵……”

面对那足以碾碎普通人的狂暴威压,林玄却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嗤笑。

他依旧佝偻着背,剧烈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然而,就在赵元坤裹挟着风雷之势的掌印即将拍到他头顶的刹那——

林玄那只沾满血污的、骨节扭曲的左手,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快到留下残影的速度,猛地向上抬起!

没有掐诀,没有念咒。

只是五指箕张,对着赵元坤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对着那狂暴的灵力掌印,对着这满堂虚伪的宾客,对着这污浊不堪的天地……

虚空一抓!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九幽黄泉最深处的嗡鸣,骤然响起!

整个水榭,不,是整个柳府庭院,甚至庭院外被暴雨肆虐的天地,温度骤然暴跌!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死寂之气,凭空而生,瞬间弥漫开来,冻结了飞扬的尘埃,冻结了飘落的雨丝,冻结了所有人心跳!

在林玄那只抬起的手掌上方,不足三尺的虚空中——

一点幽紫色的火星,凭空闪现!

那火星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却散发着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寒意。它出现的瞬间,周围的光线都诡异地黯淡下去,仿佛被它吸走了所有的热量和生机。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第四点……无数点幽紫色的火星凭空涌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九幽深渊硬生生撕扯而出!

它们并非简单的燃烧,而是疯狂地旋转、聚合、吞噬!无数细密扭曲、仿佛来自地狱最深诅咒的幽冥符文,在火星内部生灭闪烁,发出无声的尖啸!

仅仅一个呼吸!

一团拳头大小、妖异得令人心悸的幽紫色火焰,在林玄掌心上方悬浮燃烧!

火焰跳跃着,没有一丝寻常火焰该有的炽热,只有吞噬一切的绝对冰冷!火焰边缘的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极度冰寒冻结后又撕裂的扭曲波纹!

九幽冥火!

焚尽万物,冻彻神魂的禁忌之火!

“嘶——!!!”

这一次,是无数人同时倒抽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刺耳的寒潮!每一个看到这火焰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冰手狠狠攥住,血液几乎凝固!恐惧,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的灵魂!

赵元坤那狂暴拍下的掌印,在距离那幽紫火焰尚有数尺之遥时,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绝对零度的壁障!

“嗤啦——!”

刺耳的冻结与碎裂声响起!

他那凝聚了炼气后期全部修为、足以开碑裂石的灵力掌印,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幽紫火光照耀,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深紫色的冰晶!冰晶急速蔓延,所过之处,狂暴的灵力结构被那恐怖的幽冥寒意直接冻结、瓦解、崩碎!

掌印在距离林玄头顶不足一尺的地方,彻底溃散,化作漫天细碎的紫色冰晶,簌簌落下,未及地面,便已湮灭成虚无的寒气!

“什么?!”赵元坤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连退数步,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引以为傲的灵力,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冻结、粉碎了?!那是什么火?!

整个水榭,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那团悬浮在血人掌心、静静燃烧的幽紫火焰,无声地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威压。

“赵元坤……”林玄的声音如同九幽吹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摩擦的刺骨寒意,“柳如烟……”

他缓缓抬起头,污血覆盖下,那双燃烧着冥火的眼睛,扫过赵元坤惨白的脸,扫过柳如烟惊恐失色的容颜,扫过柳正淳惊疑不定的目光,扫过满堂宾客噤若寒蝉的丑态。

“你们……”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在幽紫火光的映照下,如同深渊恶魔的狞笑,“不是……想炼丹吗?”

话音未落,他那只托着九幽冥火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按!

目标,赫然是脚下那冰冷坚硬的青石地面!

“轰——!”

幽紫火焰如同活物般爆开,瞬间没入青石!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无声无息的、极致的阴寒骤然扩散!以林玄为中心,方圆丈许之内的青石地面,连同其下深厚的泥土,瞬间被渲染成一种死寂的深紫色,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机!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深紫色的区域中央,地面诡异地向上隆起、扭曲、塑形……坚硬的青石和泥土,在那幽冥之火的意志下,如同最柔软的陶土般被重塑!

仅仅一个呼吸!

一座古朴、粗犷、通体散发着森然寒气的深紫色石质丹炉,凭空拔地而起!

炉身布满扭曲的天然纹路,仿佛地狱魔神的血管,炉口幽深,隐隐有凄厉的风啸从中传出。炉壁之上,九道狰狞的紫色火舌无声吞吐,将周围的光线都拉扯得扭曲变形。

九幽冥火为炉!以大地为基!

“今日……”林玄的声音如同九幽魔神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疯狂,“我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丹道!!!”

他那只始终垂在身侧、同样布满伤痕的右手,猛地抬起!

没有药材!没有灵草!

他五指屈张,对着水榭之外那片被暴雨肆虐、灵气混乱的天地,对着那翻滚的乌云,对着那瓢泼的雨幕,对着那被无数修士视为废物的狂暴天地元气……

狠狠一抓!一引!

“给我……来!!!”

嗡——!!!

这一次的嗡鸣,不再是沉闷,而是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灵魂深处!狂暴!霸道!不容抗拒!

整个云梦泽,方圆数十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贯穿天地的巨手狠狠搅动!

天,变了!

漫天倾泻的暴雨,骤然停滞!亿万颗晶莹的雨滴,诡异地悬停在半空,如同凝固的水晶珠帘。

下一刻,所有雨滴,连同那厚重翻滚的乌云,如同受到不可抗拒的召唤,疯狂地向柳府上空、向那座深紫色幽冥丹炉的上方汇聚!

狂风倒卷!乌云旋转!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无匹的灰黑色漏斗状漩涡!漩涡中心,正对着那幽冥丹炉的炉口!

磅礴到令人窒息的天地灵气,混合着狂暴的水元之力,被那漩涡强行撕扯、压缩、提炼!化作一道直径丈许、凝练如实质的灰黑色光柱,如同天河倒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轰然注入那深紫色的幽冥丹炉之中!

“轰隆隆——!!!”

丹炉剧烈震动!炉壁上九道幽冥火舌瞬间暴涨,疯狂舔舐着炉壁,发出凄厉尖锐的呼啸!炉内,灰黑色的能量洪流被九幽冥火疯狂淬炼、提纯,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炉盖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要被里面孕育的恐怖力量掀飞!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天地初开般的磅礴生机,混合着令万物凋零的幽冥死寂,两种极端对立、却又完美交融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神魔苏醒,从那剧烈震动的幽冥丹炉中,一丝丝、一缕缕地弥漫开来!

这气息所过之处,水榭廊柱上攀附的藤蔓,瞬间枯萎凋零,又在下一刻抽出嫩绿的新芽,疯狂生长!池中的游鱼惊恐地沉入水底,却又在下一秒贪婪地浮起,吞吐着逸散的气息!几个靠得稍近的宾客,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衰老感袭来,随即又被一股磅礴生机注入,气血翻腾,修为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生与死,枯与荣,在这小小的水榭庭院中,演绎着天地间最本源的法则轮转!

“这……这是什么丹?!”一个须发皆白、在云梦泽德高望重的老丹师,此刻浑身抖如筛糠,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剧烈轰鸣的幽冥丹炉,失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引动天地之威……逆转生死枯荣……这……这是……神丹……这是神丹将成的异象啊!!!”

“噗通!”

“噗通!噗通!”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膝盖,水榭内外,无论是宾客还是柳家护卫,一个接一个,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他们的身体在本能地臣服,灵魂在源自生命本源的浩瀚天威下瑟瑟发抖!看向那座深紫色丹炉、看向炉前那个血染残躯却仿佛执掌天地权柄的身影时,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无法理解的震骇!

柳正淳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赵元坤捂着剧痛的胸口,早已瘫软在地,看向林玄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尊降世的魔神,充满了绝望的惊惧。

柳如烟更是花容惨淡,踉跄着扶住身后的柱子才勉强没有瘫倒。她看着那个在幽冥火光和天地异象映照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看着那剧烈轰鸣、仿佛要炼化天地的丹炉,心中那点仅存的侥幸和怨毒,被彻底碾成了齑粉,只剩下无边的冰寒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悔恨!

林玄站在风暴的中心,站在那座轰鸣咆哮的幽冥丹炉之前。他依旧佝偻着,浑身浴血,仿佛随时会倒下。

然而,当那孕育着逆转生死之力的丹炉轰鸣达到顶点,当那生与死的气息弥漫整个天地,当满堂宾客尽皆匍匐跪地之时——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污血覆盖下,那双燃烧着九幽冥火的眼眸,越过瑟瑟发抖的赵元坤,越过面无人色的柳正淳,如同两柄淬炼了万古寒冰与焚世烈焰的绝世神兵,最终,死死地钉在了那个扶着廊柱、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之上。

柳如烟!

那目光之中,再无半分曾经的爱恋与温度,只剩下冻结万古的冰冷,和足以焚灭诸天万界的、**裸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同九幽魔神,在宣告背叛者的死刑。

柳如烟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利刃贯穿。她在那道目光下,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依仗、所有的骄傲,都在瞬间被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裸的、待宰羔羊般的恐惧和绝望。

她扶着冰冷廊柱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在那双仿佛能洞穿她前世今生所有罪孽的冰冷眸子注视下,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之中,一种更深的、被逼到绝境的毒蛇般的怨毒,却在她眼底最深处悄然滋生、蔓延。

她紧贴着冰冷廊柱的手,借着身体的遮掩,极其隐秘地滑入那宽大的、被血污溅染的素白袖口之中。

袖口深处,她的指尖触到了一抹更加冰冷的硬物。

那是一柄不过三寸长的匕首。通体漆黑,毫无光泽,如同最纯粹的墨玉雕琢而成。唯有刃口处,隐隐流转着一丝极淡、却令人心悸的幽蓝光泽,带着一股甜腻而腐朽的腥气——九幽腐魂草淬炼的剧毒!这是赵元坤私下塞给她,让她防身用的“小玩意儿”,据说是能轻易毒杀筑基修士的歹毒之物。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反而让柳如烟剧烈颤抖的身体奇异地稳住了几分。

不!她不能就这样完了!

这个林玄……他一定是疯了!是用了某种禁忌的、燃烧生命的邪法!引动如此恐怖的天地异象,炼制那闻所未闻的丹药,他此刻必定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只要……只要在他最虚弱的时候……

一个疯狂而歹毒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了她仅存的理智。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剧烈轰鸣、紫光吞吐的幽冥丹炉前,那个背对着她的、血染的、微微佝偻的身影上。

机会……就在此刻!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即将喷薄而出的丹炉、被那逆转生死的恐怖气息彻底攫住的瞬间!

就在林玄那双燃烧着冥火的眼睛,如同最锋利的铡刀般钉死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冻结的刹那!

柳如烟动了!

她扶着廊柱的手猛地一推,身体如同被惊飞的柔弱白蝶,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踉跄姿态,向侧前方“慌乱”地扑跌出去!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娇呼:“啊!不要……”

这姿态,这声音,完美地契合了一个受惊过度、站立不稳的弱女子形象。

然而,就在她身体前倾,看似要摔倒的瞬间,借着宽大袖袍的彻底遮掩,那只握着漆黑匕首的手,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骤然从袖中弹出!

快!狠!毒!

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只有纯粹的、凝聚了她所有怨毒和恐惧的肉体力量!那淬着幽蓝毒芒的匕首尖刃,悄无声息,却又带着致命的决绝,精准无比地刺向林玄后心——那个没有任何防备、距离她仅仅数步之遥的致命要害!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撕碎了所有伪装,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毁灭一切的狰狞!

死!你必须死!

小说《前世丹尊被退婚,我当场就笑了》 第1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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