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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知意。顾时聿养了我五年。金屋藏娇那种养法。他给我卡,给我房,

给我脖子上挂一条沉甸甸的足金链子,坠子是个精巧的鸟笼,笼门能开合。他说:“知意,

你是我最乖的金丝雀。”我那时候傻,以为这是情话。舔着脸问:“那笼子的钥匙呢?

”他捏着我下巴,眼神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要什么钥匙?飞出去饿死吗?”五年。

我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温顺,安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喜欢我穿素白的连衣裙,

我就再没碰过其他颜色。他喜欢我留及腰的长直发,我就按时去护理,一丝不苟。

他喜欢我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我就只用那一种香水。我像个精密的玩偶,

完美复刻着他心里的某个影子。我知道,我只是个替身。他醉酒后,偶尔会摸着我的脸,

眼神迷离地叫另一个名字:“晚晚……”我忍了。因为我爱他。爱他给我擦眼泪时,

指尖那一点点温度。爱他应酬回来,醉醺醺把头埋在我颈窝,像个脆弱的孩子。

爱他偶尔心血来潮,带我去吃街边脏摊,看着我辣得直吸气,低低地笑。我以为,

石头也能捂热。直到那天。我生日。顾时聿破天荒早早回来,手里拎着个蛋糕。

我心口那点微弱的火苗,“噗”地一下燃高了。他记得!他甚至亲自下厨,

做了几个简单的菜。气氛难得温馨。他倒了杯红酒给我,眼神温柔:“知意,许个愿。

”我闭上眼,双手合十。心里默念:“顾时聿,让我做你心里唯一的沈知意吧。”睁开眼,

吹灭蜡烛。他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是戒指吗?

是不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盒子打开。不是戒指。是一条更粗、更精致的金链子。

鸟笼吊坠更大,花纹更繁复。他亲手给我戴上,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他满意地看着,指尖摩挲着鸟笼:“新的,喜欢吗?更配你。”我脸上的笑僵住了。

心里那簇火苗,被一盆冰水,“滋啦”一声,浇得透心凉。原来在他眼里,

我永远只是一只鸟。一只需要更华丽笼子的鸟。他手机响了,屏幕亮起。他扫了一眼,

脸色微变,起身去阳台接电话。走得急,手机就随意搁在餐桌上。屏幕还亮着。

一条新信息预览弹出来:【时聿哥,下周三我回国航班落地,下午3点,你来接我吗?

】发信人:晚晚。林晚照。那个传说中的白月光。他要回来了。鬼使神差地,

我拿起了他的手机。密码我知道,他所有密码都是我的生日。以前我还傻乎乎地感动过。

现在想想,大概只是因为他懒得记新密码,而我的生日,正好是林晚照的农历生日。多讽刺。

我点开了信息。往上滑。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越来越疼,喘不过气。

他们的聊天记录,断断续续,跨越几年。顾时聿的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鲜活、小心翼翼,

甚至带着点卑微的讨好。【晚晚,伦敦天气凉,多穿点。】【晚晚,你喜欢的那个画家,

画展我帮你留了票。】【晚晚,胃药记得按时吃,别总吃冷的。】……最新的一条,

是他发过去的:【好。一定到。穿厚点,别像以前一样只要风度。

】后面还跟了个我从未见过的、带着点宠溺无奈的笑脸表情。指尖冰凉。我抖着手,

点开了他的相册。里面有个加密文件夹,名字**裸地刺痛我的眼——【晚晚】。密码?

我试了我的生日,错误。试了林晚照的生日,开了。几百张照片。从青涩的校园到如今。

林晚照穿着素白的长裙,长发及腰,在阳光下笑得灿烂。林晚照嘟着嘴,

在雪地里朝他扔雪球。林晚照生病了,脸色苍白地靠在他肩头,他眼神里的心疼,

几乎要溢出屏幕。……而我的照片,寥寥无几。大多是在各种场合,我穿着白裙子,侧着脸,

或者低着头。角度,神态,甚至背景……都在刻意模仿着那个文件夹里的某一张。原来,

连给我拍照,都是在寻找她的影子。最刺痛我的,是通讯录里我的名字。没有“沈知意”。

没有“知意”。甚至没有“宝贝”之类的昵称。

只有一个冰冷又屈辱的备注——「小晚的替身」。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我倾注了全部的爱和卑微,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到头来,在他手机里,

我连拥有自己名字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是“小晚的替身”。阳台的推拉门响动。

顾时聿回来了。他看到我拿着他的手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

“谁让你碰我手机?”声音冷得像冰碴。我抬起头,看着他。很奇怪,

刚才还痛得无法呼吸的心,此刻却一片死寂。“林晚照要回来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惯有的掌控感:“嗯。下周三。”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知意,她刚回来,可能需要我帮忙安顿。这段时间,你……”“我懂。

”我打断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我会乖乖待在笼子里,不打扰你们。

”我指了指脖子上那条崭新的、沉甸甸的金链子。他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想摸我的头,

像安抚一只宠物:“别多想。你跟她……不一样。”是啊,不一样。她是天上的白月光。

我是地上任人踩踏的泥。是随时可以被正主取代的赝品。我躲开了他的手。“顾时聿,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决绝,“我们结束吧。

”他愣住了。像听到了一个荒谬的笑话。随即,他嗤笑一声,带着惯有的轻蔑:“沈知意,

别闹。离开我,你能去哪儿?你能做什么?”他捏起我脖子上的金链子,鸟笼吊坠晃动着,

“你早就习惯了笼子里的生活,外面的风雨,你扛不住。”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是啊,五年。他把我养废了。除了讨好他,我几乎一无是处。

可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绝望,像火山一样在我死寂的心底喷发。“那就试试看。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看看离开你,我沈知意会不会饿死。”我猛地抬手,

抓住脖子上的金链子,用力一拽!“咔哒”一声轻响。链子没断。那足金的链子,很结实。

但那个精致的、象征牢笼的鸟笼吊坠,连接处被我生生扯断了!小小的金鸟笼掉在地上,

滚了几圈,停在顾时聿锃亮的皮鞋边。他脸上的从容和轻蔑,终于碎裂了。

他看着我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又看看地上的鸟笼,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东西,

像是震惊,又像是……一丝慌乱?“沈知意!你疯了?!”他低吼。“我没疯。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金属冰冷的触感和沉重的束缚感。很奇怪,

扯掉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反而有种近乎虚脱的轻松。“顾时聿,你的金丝雀,

不想做替身了。”“笼子,还给你。”我转身,没再看地上的鸟笼,也没看他是什么表情。

走进卧室,拖出那个我偷偷买好、藏在衣帽间最角落的廉价行李箱。

只装了几件我自己买的、不是白颜色的普通衣服。化妆品?不要了,都是按他喜好买的。

首饰?除了他给的,我自己没有值钱的。他给的那些,我一件没动,整整齐齐放在梳妆台上。

包括那条被我扯断了吊坠的金链子,我也从地上捡起来,放在首饰盒的最上面。笼子,

还给你。我拉着箱子走到门口。顾时聿还站在原地,背对着我,看着落地窗外漆黑的夜。

背影僵硬。“沈知意,”他的声音沉得吓人,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你想清楚。

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拉开门。夜风灌进来,带着自由的凉意。“顾时聿,

”我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平静无波,“我从来没想过要回来。”门在我身后关上。

隔绝了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也隔绝了我五年的痴心妄想。第一步,活下去。我没学历,

没工作经验,只有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这张脸,还是因为像林晚照才被顾时聿看上的。

讽刺。我在一个老破小城中村租了个单间,押一付一,

花光了我仅有的、自己攒下的一点私房钱。然后开始找工作。服务员,奶茶小妹,

服装店导购……我什么都试。现实比顾时聿说的更残酷。长期的金丝雀生活,让我四肢不勤,

五谷不分。端盘子手抖,做奶茶记不住配方,卖衣服嘴笨。碰壁,被嫌弃,被辞退。

最惨的一次,是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手滑,

把一盆滚烫的汤洒在了一个刁蛮女客人的**款包包上。女客人尖叫着跳起来,

一巴掌就甩了过来。“你瞎啊!我这包十几万!你赔得起吗?!”**辣的疼在脸上蔓延。

老板冲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然后转头对我怒吼:“滚!立刻滚蛋!工资扣光!

赔包的钱从你工资里扣!”我捂着脸,站在嘈杂油腻的餐馆后巷。垃圾桶散发着馊味。

脸上是疼的,心里是空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麻木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顾时聿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哪?”他怎么会有我这个新号码?

哦,他可是顾时聿。想查我,易如反掌。我握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

后巷的脏污和脸上**的疼痛,都在提醒我刚才的屈辱。而电话那头,

是那个我刚刚逃离的、华丽却冰冷的牢笼。巨大的落差,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说话。

”他的语气带着不耐的命令。“顾总有事?”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疏离。“闹够了就回来。”他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外面不是你待的地方。”“那个泼妇打你了?”他顿了一下,语气更冷,“把地址给我。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看客,看着我跌跌撞撞,头破血流。

等我吃够了苦,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爬回去,摇尾乞怜。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比刚才挨的那一巴掌还要疼!“顾时聿,”我深吸一口气,巷子里污浊的空气呛得我咳嗽,

但我死死握着手机,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看到我这么狼狈,你是不是特得意?特满足?

”“我告诉你,我就算饿死在外面,被车撞死,也不会再回你那个金笼子!

”“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留着给你的林晚照吧!”吼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手抖得厉害。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砸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指印。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恨。

恨他的掌控,恨自己的无能,恨这操蛋的现实!我狠狠抹了把脸。不能哭。沈知意,

**给我争口气!饿死?被车撞死?放屁!我偏要活!还要活得比在他身边更好!

转机出现在我快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在网上刷招聘信息,

看到本地一个挺火的短视频平台在招募“生活类内容创作者”,门槛不高,

鼓励记录真实生活。我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金丝雀逃离金笼子后的求生实录?够不够真实?够不够惨?够不够有话题?死马当活马医。

我用手机注册了个账号,名字就叫【飞走的金丝雀】。没有团队,没有设备,

只有一部像素一般的手机。我拍我狭窄的单间,拍我学着煮糊的泡面,

拍我因为笨手笨脚被老板骂,拍我深夜在路灯下拖着疲惫身体回家的影子。镜头晃动,

画质粗糙,没有滤镜,没有剧本。只有最真实的狼狈和挣扎。最开始,石沉大海。

零星几个看热闹的评论:“演的吧?这么惨?”“博眼球?”“别说,这妹子长得挺纯,

像那个谁……”像林晚照。又是这张脸。我对着屏幕苦笑。直到那天。我又一次找工作失败,

蹲在街心公园的长椅边啃冷掉的馒头。手机架在旁边,无意识地录着。

一个穿着光鲜、牵着泰迪的女人路过。小狗跑到我脚边嗅了嗅。

女人立刻尖声叫起来:“哎呀!宝贝快过来!脏死了!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和当初餐厅里打我的女人如出一辙。我啃着冷硬的馒头,

没说话。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镜头。眼圈是红的,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和尘土,

眼神里是茫然,是委屈,但深处,又隐隐透着一股不肯熄灭的倔强。就是这一个抬头。

这个眼神。这个视频,突然爆了。“**!这眼神绝了!破碎感拉满!”“姐姐好美!好惨!

好真实!”“这不就是现实版《玩偶之家》娜拉出走吗?

”“只有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有道浅浅的红痕吗?像戴了很久的链子勒出来的?细思极恐!

”“金丝雀!她名字叫飞走的金丝雀!我好像懂了什么!”“关注了!姐姐加油!别放弃!

”流量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来。我的粉丝数一夜之间疯涨。私信箱爆满,有鼓励的,

有好奇追问“金丝雀”故事的,也有想签我的MCN公司。我懵了。巨大的不真实感之后,

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喜。我好像……找到路了?我拒绝了所有想签我的公司。

吃过依附他人的苦,我太知道“自由”有多可贵。哪怕这自由,

是在风口浪尖上自己搏出来的。我坚持自己拍,自己剪。内容还是围绕着我的“求生”日常,

但更用心了。学做饭的翻车现场,城中村的人间烟火,

尝试各种零工的心酸和一点点小确幸……我不卖惨,但也不回避惨。我展示真实,

也展示一点点从泥泞里挣扎着爬起来的韧劲。粉丝叫我“雀雀”。我的生活开始改变。

第一个广告找上门,是卖速食面的。报酬不高,但足够我付清下个季度的房租,

还能吃几顿像样的饭。我接了。拍得很认真,没有浮夸的表演,就是真实地煮面,吃面,

对着镜头说:“下班很晚,肚子很饿的时候,五分钟就能吃上热乎的,挺好。

”效果意外地好。粉丝说真实,接地气。后来,有卖平价护肤品的,

有卖日用百货的……账号慢慢有了稳定的收入。我搬出了那个蟑螂横行的单间,

租了个干净明亮的一室一厅。添置了简单的拍摄设备。生活不再是苟延残喘,开始有了奔头。

我刻意屏蔽了所有关于顾时聿的消息。但那个圈子说大不大。偶尔,

还是会有只言片语钻进耳朵。听说林晚照回来了,进了顾时聿的公司,

担任某个重要项目的负责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听说顾时聿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

毫不避讳。替身飞走了,正主归位,多圆满的结局。挺好。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沈知意,

你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然而,老天爷大概觉得我的“火葬场”烧得还不够旺。一场意外,

把我再次拖回了顾时聿的世界。那天,我去城郊一个刚开发的文创园拍素材。地方有点偏,

小说《替身金丝雀飞走,他自断金链》 替身金丝雀飞走,他自断金链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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