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递给我离婚协议时,苏晚照正靠在他怀里吃樱桃。红艳艳的果子,
汁水染上她精致的唇角。他抽了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像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官窑瓷器。而我,江浸月,他的合法妻子,
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更像一块碍眼的抹布。“签了吧。”陆沉舟把协议推过来,
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助理处理一份普通文件。“晚照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家里人多,
她住着不舒服。”我看着他,
又看看依偎在他怀里、脸色红润、眼神带着胜利者微笑的苏晚照。哦,她需要静养。
所以结婚三年,我这个“人多”的障碍物,就该识趣地滚蛋了。“条件呢?
”我的声音有点干,但还算稳。指甲掐进手心,疼得尖锐,才没让眼泪当场掉下来。
陆沉舟似乎有些意外我会问这个,眉头微蹙:“城西那套小公寓归你,另外再给你一百万。
足够你安稳过下半辈子了。”语气是施舍。苏晚照适时地咳了两声,
柔弱无骨地往陆沉舟怀里缩了缩,声音又轻又软:“沉舟,
别为难浸月姐了…是我不好…”陆沉舟立刻心疼地搂紧她,再看向我时,
眼神只剩下冰冷的不耐:“江浸月,别不识抬举。晚照为了我,在国外吃了很多苦,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我不想再让她受任何委屈。”委屈?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
掏心掏肺伺候了三年的男人。他胃不好,我凌晨三点爬起来给他熬养胃粥。
他随口提一句喜欢某位大师的字画,我跑了三个省,磨破了嘴皮子才求来。
他母亲挑剔难伺候,我伏低做小,比亲闺女还体贴。结果呢?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苏晚照一回来,我这个替身就得立刻让位,
还落得个“不识抬举”的评价。心口那块地方,好像被钝刀子来回地割,
疼得我有点喘不上气。委屈?我他妈简直委屈到姥姥家了!“好。”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陌生。我拿起笔,看也没看协议内容,
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江浸月。力透纸背。签完,我把笔一扔,
抬眼直视陆沉舟:“钱和房子,我现在就要。现金,转账,随你。今天之内办好,
我立刻搬出去。”陆沉舟和苏晚照都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甚至有点迫不及待。陆沉舟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说不清是愠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但很快被苏晚照娇柔的声音覆盖:“沉舟,快答应浸月姐吧,她…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陆沉舟抿紧唇,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李助理,处理一下,按她说的办。”效率很高。
一小时后,我的手机收到银行到账一百万的短信提醒。另一把钥匙也送到了我手里,
是城西那个只有八十平、离市中心老远的鸽子笼公寓。我站起身,没再看那对璧人一眼,
径直上楼。我的东西不多。陆沉舟不喜欢家里有多余的杂物,
更不喜欢看到属于我的、带有个人色彩的东西。所以我的衣物首饰,
都规规矩矩地待在衣帽间最角落的柜子里。收拾起来很快,一个28寸的行李箱就装完了。
拖着箱子下楼时,陆沉舟和苏晚照还坐在客厅。苏晚照正拿着一颗樱桃喂到陆沉舟嘴边,
陆沉舟低头含住,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这画面真刺眼。我目不斜视地往外走。“等等。
”陆沉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脚步一顿,没回头。心里那点可笑又可悲的期待,
像肥皂泡一样,还没升起来就破了。“你脖子上那条项链,”他语气带着惯常的命令口吻,
“是陆家的东西,留下。”我下意识抬手,摸到颈间温润的微凉。
一条很普通的白玉平安扣项链,成色一般,雕工也简单。是我外婆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跟陆家珠宝库里那些动辄七位数的藏品比起来,寒酸得像地摊货。
陆沉舟不可能不知道它的来历。他只是单纯地,
不想让我带走任何一件属于这个“陆家”的东西。哪怕是我的私物,我的念想。
苏晚照依偎在他身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胜利者的弧度。心彻底凉了。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陆沉舟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陆沉舟,结婚三年,
我江浸月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他皱眉,似乎觉得我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江浸月,
别无理取闹。晚照刚回来,身体还没恢复,我不想让她烦心。”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护着苏晚照的姿态,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好,好得很!
”我止住笑,抬手,用力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细链勒得皮肤生疼。
我攥着那枚小小的、带着我体温的白玉平安扣,一步步走到陆沉舟面前。他眉头皱得更深,
带着戒备和厌恶。苏晚照也警惕地看着我,像防着一个随时会发疯的乞丐。
在他们嫌恶的目光中,我摊开手掌。然后,在陆沉舟和苏晚照错愕的注视下,
猛地将手心里的项链,狠狠砸向光洁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啪嗒!”清脆的碎裂声,
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白玉平安扣,裂成了两半。“陆沉舟,”我盯着他的眼睛,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这三年的付出,算我江浸月眼瞎,喂了狗!这断掉的玉,
就像我跟你之间,彻底玩完!”“从今往后,我江浸月是死是活,是穷是富,都跟你陆沉舟,
再无半点瓜葛!”“祝你们,**配狗,天长地久!”说完,我拉起行李箱,挺直脊背,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栋金碧辉煌、却让我窒息了三年的牢笼。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我那喂了狗的十年青春和三年婚姻。外面阳光刺眼,
晃得我有些晕。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巨大的茫然和空落感瞬间淹没了我。十年,
我的人生好像就围着陆沉舟一个人转。现在这个轴心轰然倒塌,我该去哪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我以为是银行通知之类的垃圾信息,随手点开。
【尾号****储蓄卡支出人民币1,000,000.00元,余额0.00元。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为自己眼花了。手指颤抖着又点开手机银行APP。
余额显示:0.00元。那笔刚到我账上还没捂热乎的一百万,一分不剩地被划走了!
怎么回事?!我立刻翻找通话记录,找到李助理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李助理公事公办、甚至带着点冷漠的声音传来:“江**?”“李助理!我刚收到短信,
我卡里那一百万……”“哦,江**,”李助理打断我,语气平静无波,“是这样的,
陆总刚刚查到,您之前动用过一张副卡,为您的弟弟江明磊支付了一笔购车款,
金额正好是一百万。陆总认为,这笔钱属于婚内共同财产的不当使用,应当追回。所以,
在您签字同意离婚后,这笔钱已经按规定划扣了。”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那张副卡!
是陆沉舟为了方便我打理一些家庭琐事给我的,额度很低,只有五万。我一直很谨慎地使用。
半年前,我弟弟江明磊哭着求我,说谈了个女朋友,对方家里嫌他没车,要分手。
他看中了一辆二十万的车,首付要十万,他实在凑不出来。我心疼弟弟,
又想着十万块对陆沉舟来说九牛一毛,就偷偷用那张副卡给他刷了十万块的首付!
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告诉爸妈,更别让陆沉舟知道,等我以后攒点私房钱慢慢还上。
当时江明磊指天发誓,说一定保密,等有钱了立刻还我。可现在……陆沉舟竟然知道?而且,
他凭什么认定是一百万?明明是十万!“李助理,你搞错了!我只刷了十万!是首付!
”我对着电话急声辩解,声音都在抖。“江**,具体账目是财务核对的,不会有错。
”李助理的声音依旧冰冷,“购车合同显示总价一百万,一次性付清,
款项来源正是陆总名下的那张副卡。发生在三个月前。”“不可能!”我失声叫出来,
“明明只是十万首付!”“江**,证据确凿。陆总念在旧情,
没有追究您恶意转移婚内财产的法律责任,只是追回了这笔钱。您应该知足了。
”李助理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陆总让我转告您,城西那套公寓是记在您名下的,
算是他对您最后的仁慈。您好自为之。”电话被挂断。忙音嘟嘟地响着,像嘲笑。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盛夏的阳光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刺骨的寒。
一百万没了。只剩下城西那个空壳子小公寓。还有……空空如也的口袋。我颤抖着手,
翻到弟弟江明磊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喂?姐?
”江明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不耐烦,“干嘛啊?大清早的。”“江明磊!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给你的那十万块!买车!那钱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陆沉舟说是一百万?车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响起江明磊支支吾吾的声音:“姐…你…你都知道了啊?那个…我…我后来一想,
二十万的车开出去多没面子,我就…就换了辆好点的……”“好点的?一百万?!
”我感觉血往头顶冲,“你哪来的钱?我只给了你十万!”“就…就刷了姐夫…哦不,
陆总那张卡啊……”江明磊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我看额度挺高的…就…就全刷了…想着反正姐夫那么有钱……”“江明磊!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那是他的卡!谁让你乱刷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让他知道吗!
”“哎呀姐,你凶什么嘛!”江明磊也提高了嗓门,理直气壮,“你嫁进陆家,
不就是陆家的人了吗?花他点钱怎么了?至于这么小气吗?再说了,
你现在不是被扫地出门了吗?那钱追回去就追回去呗,反正你也用不着了……”“你!
”我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说不出话。“好了好了,姐,我女朋友叫我呢,先挂了啊!
你自己保重!”江明磊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听着忙音,我站在烈日下,
像一尊被抽干了灵魂的雕塑。十年付出,喂了狗。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背后捅刀。
陆沉舟的绝情算计,苏晚照的得意嘲讽。
名其妙消失的一百万和如今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境地……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绝望,
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猛烈地冲撞、翻腾!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铁锈味。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倒在这个地方!
我拖着那个沉重的行李箱,像个游魂一样,凭着记忆,朝着城西的方向走。没有钱打车,
只能靠两条腿。烈日当空,汗水浸透了后背,行李箱的轮子发出不堪重负的**。
走到那个所谓的“公寓”楼下时,天已经擦黑。腿像灌了铅,每抬一步都钻心地疼。
喉咙干得冒烟,胃里也空得绞痛。这就是陆沉舟所谓的“最后的仁慈”。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堆满杂物,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声控灯时灵时不灵,
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脚下。找到门牌号,用钥匙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最简单的白墙水泥地。
客厅角落甚至能看到渗水留下的黄色污渍。唯一的“家具”,
大概是前任租客留下的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桌子。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身体一点点滑坐在地上。行李箱倒在脚边。黑暗和死寂吞噬了我。眼泪终于决堤,
无声地汹涌而出。十年痴恋,三年婚姻,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抱着膝盖,
把脸深深埋进去,哭得浑身颤抖,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
就因为我不像苏晚照那样,有个好出身?会装柔弱?会哄男人?凭什么?!不知哭了多久,
眼泪似乎流干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冷。我抬起头,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茫然地看着这个破败的“家”。
目光落在墙角那个孤零零的行李箱上。那是我从陆家带出来的全部家当。我爬过去,
颤抖着手打开箱子。衣服,几件换洗的。化妆品,都是些平价牌子。
还有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箱子底部,压着一个用旧蓝布包裹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什么。是我外婆临终前,偷偷塞给我的。
她说这是江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只传女儿,让我好好收着,轻易别示人。
当时我沉浸在失去外婆的悲痛和即将嫁入陆家的惶恐中,随手塞进了箱子,后来就彻底忘了。
外婆……想起那个慈祥的老人,心里又是一阵尖锐的疼。
我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层洗得发白的蓝布。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非常古旧的木质盒子。
暗红色,没什么雕花,入手沉甸甸的。我轻轻打开盒盖。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
路的龟甲;三枚同样古旧、边缘圆润的铜钱;还有一本薄薄的、纸张发黄发脆的线装小册子。
册子封皮上,用褪了色的墨写着几个小字:《江氏望气小录》。望气?我皱紧眉,
疑惑地拿起那本薄册子,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是竖排繁体,还有些生僻的古字,
但勉强能看懂。开篇第一句:“天地有炁(qì),万物有灵。炁分五行,流转不息。
观其色,辨其形,可知吉凶祸福,
兴衰气运……”后面是一些具体的观气、辨气、引气的方法和口诀,
还有关于龟甲、铜钱占卜的简单记载。这……这难道是我们江家祖传的……玄学之术?
我外婆姓江,我妈也姓江,是招赘的。
外婆确实偶尔会神神叨叨地说些“气色”、“风水”之类的话,
但大家只当她是迷信的乡下老太太,没人当真。这薄薄的小册子,还有这龟甲铜钱,
就是她留给我的“传家宝”?在陆家那三年,我为了讨好陆沉舟和他那个挑剔的母亲,
倒是跟着一位国画大师学过一段时间,对古文字和传统的东西有点基础。
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一页一页,艰难地辨认着册子上的内容。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里面记载的“望气”之法,并非简单的看相算命,
而是教人如何感知、辨别、甚至……引导那所谓的“天地万物之气运”。尤其是其中一篇,
名为“夺运”。讲的是如何通过特定的媒介和秘法,强行夺取他人或他物的气运,化为己用。
但后面用朱砂小字重重标注着警告:此乃损阴德、遭天谴之邪术,
非万不得已、深仇大恨不可用!且施术者必遭反噬,轻则损寿,重则暴毙!我的心砰砰直跳。
损阴德?遭天谴?反噬?这些字眼让我本能地感到恐惧。可当我看到“深仇大恨”四个字时,
、苏晚照得意的笑、银行卡清零的短信、江明磊**的嘴脸……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一股压抑不住的、带着血腥味的恨意,猛地冲上头顶!万不得已?深仇大恨?
我现在不就是吗?!身无分文,被扫地出门,众叛亲离!
这不就是被他们联手夺走了我的一切吗?!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高高在上,
享受着我付出的一切,还要把我踩进泥里?!凭什么我就该认命?!
就该在这破房子里腐烂发臭?!一个疯狂的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夺运!
如果…如果这册子上说的是真的……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尖叫:江浸月!你疯了!这是邪术!
会遭报应的!另一个声音,充满了恨意和不甘,更大声地咆哮:报应?我现在这样,
还不够报应吗?他们夺走我的婚姻,我的钱财,我的尊严!我凭什么不能夺回来?!
大不了鱼死网破!要死,我也要拉他们垫背!我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龟甲,
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目光落在册子最后几页,一个名为“移星换斗”的阵法图解上。
那正是“夺运”之术的核心!需要施术者以自身精血为引,
以仇敌的贴身之物或生辰八字为媒介,在特定方位布下阵眼……代价:施术者,
献祭三年阳寿。三年阳寿……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陆沉舟,苏晚照,江明磊……你们欠我的,
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地还回来!我翻遍行李箱,终于在最内侧的夹层里,
找到了一张被我遗忘的、皱巴巴的纸。是当初为了给陆沉舟定制生日礼物,
我偷偷记下的他的生辰八字!精确到时辰。贴身之物……我摸向口袋,
掏出一块折叠整齐、洗得发白的手帕。那是很久以前,我笨手笨脚切水果割伤了手,
陆沉舟随手递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丢,洗干净偷偷留着。上面,
还残留着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他的气息。够了!我按照册子上的图解,
用行李箱里翻出的修眉刀,咬着牙,在左手食指上狠狠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
滴落在洁白的帕子上,洇开刺目的红。疼得我哆嗦了一下。我忍着痛,
用血在帕子上歪歪扭扭地写下陆沉舟的生辰八字。然后,
我找到客厅唯一相对干净、能照到一点月光的角落。按照册子上复杂到令人头晕的方位描述,
用那三枚古旧的铜钱,小心翼翼地摆出一个三角形状。将沾满血和生辰八字的帕子,
放在三角的中心。最后,我将那枚刻着复杂纹路的龟甲,郑重地压在帕子之上。做完这一切,
我已经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失血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我盘膝坐在阵前,
双手掐出一个册子上记载的、极其别扭的诀印。闭上眼睛,努力摒弃所有杂念,集中精神,
回想着册子上拗口晦涩的咒语。“天地玄黄,万炁本根……以吾精血,
引尔气运……乾坤逆转,星斗移换……夺!
”当最后一个“夺”字艰难地从**裂的唇间吐出时。异变陡生!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剧痛!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溅落在面前的地板上,
也溅在了那龟甲和血帕之上!眼前彻底一黑,我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直直照在我脸上。我猛地惊醒!
浑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一样,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喉咙里火烧火燎,
嘴里全是血腥味。昨晚……我挣扎着坐起身,看到地板上那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还有那三枚散落的铜钱、染血的帕子和压在帕子上的龟甲。记忆瞬间回笼。那疯狂的念头,
那诡异的仪式,还有那剜心刺骨的剧痛和喷出的鲜血……是真的!不是梦!
我下意识地抬起左手,食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心脏还在不规律地狂跳。
我……我真的用了那个邪术?我慌忙看向那龟甲和血帕。龟甲上原本暗沉的纹路,
此刻似乎隐隐流动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温润光泽?
而那张染血的帕子……上面的血迹和生辰八字,颜色好像变得更深沉、更诡异了?
就在这时——“咕噜噜……”肚子发出响亮的**。强烈的饥饿感和虚弱感同时袭来。
我这才想起,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水米未进。钱!一分钱都没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压过了昨晚施术带来的恐惧和后怕。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得弄到钱!
弄到吃的!我强撑着爬起来,忍着眩晕和酸痛,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翻找。厨房没有一粒米,
卫生间没有一滴水。最后,我在行李箱的角落,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圆圆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枚五毛钱的硬币!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
五毛钱……我攥着这枚冰凉的五毛硬币,站在空无一物的客厅里,
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再次将我淹没。这就是我的全部资产。五毛钱,能买什么?
连一个最便宜的馒头都买不到!难道我江浸月,刚刚用了邪术,
就要被活活饿死在这破房子里?不行!绝对不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再次落在那本摊开的《江氏望气小录》上。玄学……望气……一个念头,
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冒了出来。摆摊,算命?
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又荒诞。我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前陆氏集团总裁夫人,
现在要靠摆摊算命糊口?可看看手里的五毛硬币,看看这徒有四壁的家。活下去,
比什么都重要!死马当活马医吧!我飞快地翻动册子,
找到关于“相面”和“测字”的简单入门篇。相面太复杂,一时半会儿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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