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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

炼好的猪油在铁锅里化开,青烟腾起,顾立东抓了一把葱白扔进去。

整只鸡贴着锅边滑入热油,表皮瞬间泛起了金边,香味也溢了出来。

苏玉兰馋得直流口水,嘴里的糖再甜也压不住喉头滚动的馋意。

但尽管有吃的在前,她竟还是注意到了灶台前男人挺拔的身影。

麦色小臂随着富有节奏的动作绷出结实而流畅的肌理,汗水在蓝色衣服上洇出深色痕迹。

苏玉兰忽地拿出一块蓝色灰色拼接的手帕,上面绣了朵玉兰花,还有一个小小的“东”字。

“伸手。”

她耳尖泛红,指尖绕着干柴枝打转:“有点简单,但给婶儿他们不一样,这是昨天刚绣的。”

话没说完就被顾立东攥住手腕,粗粝的指腹蹭过她手背细嫩的肌肤。

两人俱是一震。

松手后,他把手帕折叠得整整齐齐收了起来,也从内兜掏出个小木盒。

盒子里是一枚印有五角红星的劳动奖章。

“哇!”

苏玉兰知道拿到劳动奖章有多难,必须要打败同厂里四百名员工,何况顾立东还是个后勤厨师:“立东哥你可真厉害。”

“给你。”

锅里的汤滋滋冒油,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顾立东泛红的耳廓,他这份礼物显然也不是临时准备的。

苏玉兰扯着他衣服提醒:“肉——别炒糊了。”

顾立东笑了:“好。”

“婶儿对我这么好,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做更多更多好吃的,不然的话——我跟婶儿告状。”

“好。”

他像一个变成了只会说“好好好”的机器人,苏玉兰趁机提了好多不靠谱的要求也应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顾立东第一反应:“你喜欢吃什么?”

苏玉兰竟也不客气:“太多了,韭菜盒子、红烧肉、什锦酥盘儿,米饭饽饽烤红薯,甜的辣的酸的,苦笋苦瓜我也爱吃……”

厨房里的空气里好似飘着蜜。

马春花去了隔壁浴室间,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笑得牙齿呲出花儿。

“奶奶,你乐什么?”

稚嫩的童音在两间屋子同时响起。

空气静得诡异。

“咳咳,奶奶冲地呢。”马春花从水桶里舀了盆水,像模像样冲了地,牵着妞妞的手去了前院。

她把家里窗户支棱起来,门也大敞着。

这年头谁家炒肉不拿湿棉被堵着门缝?但今天可不一样,他们家肉吃的光明正大,也是在表达顾家对苏玉兰的重视。

肉香跟长了脚似的,在四合院里横冲直撞。

也撞得隔壁赵菊花家的铝锅盖哐当直跳。

她家七岁的赵小宝扒着门框淌哈喇子,撒泼打滚那个一个熟练:“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吃吃吃,跟你娘一个馋痨样!”

赵菊花抄起笤帚疙瘩往门框上抽,却舍不得打孙子,又气不过,转眼抽到儿媳田小红的身上。

前院的孟大妈正晾着咸菜,被这味香得手一抖,整串萝卜干掉进洗脚盆,忙打捞起来:“作孽哟!”

对面李会计家媳妇正晾着尿戒子,闻着味儿便把竹竿敲得梆梆响,大叫一声:“马婶子,您家这是要开国宴呐?”

“可不咋的!”马春花叉着腰立在窗前,“我儿媳妇头回上门,得吃顿体面的!”

这中气十足模样和过往的确很不一样,众人叹这院里最和善可亲的婶婶以后也一去不返。

十二点半,顾立东的父亲顾满仓踩着沉稳的步伐,回到四合院。

他是机械厂的一名七级机修工,忙碌的时候还会**钳工打磨零件,更准确说他是一名机修钳工。

**的工人,八级钳工对零部件的精细打磨,已经达到高精密机床水准,夸张一点,他们能给原弹装铀球,手搓航空母舰。

顾满仓遗憾自己主攻的是机修,他认为自己距八级钳工还差还很远,机械这边更进一步知识又不够,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机械厂的技术工比其他国营厂更吃香,工资是二十八块五毛起。

每往上加一级别都会加工资,每一回至少加五块,最多能加十二块,若有其他秘密项目,项目成功后还有额外的奖金。

在大儿子顾立丰没去参军前,全家一个人的生存压力几乎在他肩上,技术也是那时候逼出来的。

马春花当年也工作过,但只是实习工,累还赚不了几个钱,再加上家里娃一个个串出来,便辞了职在家专心带娃,日子过得可比现在难多了。

现在他工资已经八十块钱一个月,偶尔还有外快,几个孩子都大了,日子过得也更轻松。

回家里,周春梅在扫院子,脸上疑似有泪痕,脏兮兮的,看见他眼睛又红了一圈,委屈叫了声:“爸。”

“你妈呢?”顾满仓开口第一句,把周春梅的怨言硬生生给堵回去。

坐窗户前的马春花一声嗤笑。

顾满仓听到声音,入了屋把饭盒交给她。

马春花接过来打开,五花肉煸出灯盏窝,青椒丝被热油激得微微发褐,蒜末味道很浓郁。

“老刘炒的?”

“对。”

马春花夹起一筷子在光下照,肉片薄得能透光:“火候倒是比上回强些。要搁咱们东子手里,这青椒得用灶灰余温煨软了再下锅,那才叫入味。”

顾满仓这下子察觉老伴不对劲,眉毛拧的比绳粗:“相亲对象不满意?让东子重新找一个。”

“滚一边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马春花照着手臂给他一巴掌:“兰丫头现在就是我新闺女,东子要是不满意,他可以卷铺盖走,但兰丫头必须给我留下。”

顾满仓想不明白:“那你怎了?”

马春花把上午赵菊花的事说了一遍。

顾满仓怒气冲冲:“赵一鸣想要转机修工组,这件事没门。”

他本来也看不上这小伙子,成天游手好闲不说,还打老婆。

院里不止他们私下报过妇联,妇联的人也上过门,偏偏赵一鸣从乡下娶的媳妇儿田小红也支棱不起来,每每都回“没事”,倒是显得他们这些人多事。

多来几回,也没人再插手管赵家的家务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顾满仓的的工作还很难被替代,往工厂多塞一个人可能不容易,但拒一个人还不简单?

“挺好的,你们就不该收他!省的误事。”

马春花再也不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事儿,退退退,退个鸡毛:“赵家那就是欺软怕硬的软蛋,这一次闹狠了,量赵菊花她也不敢乱来,再说,马上还有兰丫头进门来陪我。”

说完又瞄了院子里的周春梅:“家里这头白眼狼才最可恨。”

顾满仓对周春梅踩着婆婆的名声做好人好事也很不满意,但到底没想到离婚上头去。

毕竟这离婚和相亲不一样,大儿子还是名军人,两人间又有了个崽,日子能往前面走便往前面走,哪里有后退的道理。

“行了,你也别苦瓜脸,瞅着心烦,东子兰丫头给你留了两块西瓜,一身臭汗先去洗了回来再吃。”

马春花补了一句:“别去后院影响小俩口相处,你皮糙肉厚的,前院随便寻个角落冲一冲便是。”

想到顾满仓上辈子的死,虽然跟病没多大关系,她还是犟着嘴再补一句:“多加点热水。”

“好。”皮糙肉厚的顾满仓利落地拿桶去。

午饭是在蝉鸣与碗筷声中一点点铺开的。

一只鸡有两个鸡腿,马春花给妞妞夹了一个,转头却见苏玉兰抢先给自己碗里夹了一个。

她还笑眼弯弯地说:“这葱油焖鸡虽是立东哥掌厨,但也勉强算我一份功,婶儿,你跟叔都尝尝看。”

顾满仓:“懂事。”

马春花嫌孩儿他爹夸的不够,照着他腰间的肉拧了一圈,顾满仓再憋出一个词:“孝顺。”

马春花给苏玉兰夹了块带脆骨的鸡翅尖:“咱们兰丫头该吃这个,鸡翅扑棱棱会飞,以后过好日子。”

周春梅的筷子僵在半空,讪讪夹了块鸡脖子。

她盯着苏玉兰碗里油亮的鸡中翅,突然觉得前几日婆婆给的碎花布都成了笑话,这丫头才来半日,倒比她在顾家七八年还金贵,眼睛不知不觉中又红了一圈。

又见顾立东忽然起身,从碗柜最上层取出个铁罐,雪白的糖霜裹着金黄油渣簌簌落下,甜香混着荤香在屋里炸开。

“东子藏了半年猪油渣!这会儿倒大方。”

马春花笑着捶儿子后背:“喜事就当配甜食,后日初八,宜嫁娶,亲家还真算了个好日头。”

苏玉兰耳尖的红晕漫到脖颈,筷子尖戳着碗底的饭粒,对面顾立东也一样,僵硬的像石头。

“会不会太赶?”顾满仓话音未落,桌下就被老伴踩住脚背。

“赶什么赶?当年咱俩见面第一天就扯证了。”

马春花转头握住苏玉兰的手:“兰丫头放心,席面定叫你风风光光。”

“咱也不是那磋磨媳妇的恶婆婆,你们夫妻房里的事我绝不插手,你要是和我们住的不开心,让东子给你们小家单申请分房子也行,当年立丰当上副营长允许家属部队随军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对你大嫂说的……”

她也是当儿媳过来的,自然明白,这女人嫁人好比二次投胎,正因如此,她才一心一意当个好婆婆,只盼着全家和睦。

苏玉兰虽然没把这话全当真。

但她人生头一回体会到种被人捧在手中的温暖,这是她截止目前为止能够寻到的最好选择。

小说《重生婆婆超宠!凝脂美人大院躺赢》 第8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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