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那天，我哥笑开了花

1烈火焚心我“死”在了我哥最恨我的那一年。一场大火，

吞噬了我们家赖以生存的“陆氏精工”，也吞噬了我父亲。我哥萧立，揪着我的衣领，

一拳砸在我脸上。他双眼血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陆铮！为什么死的是爸，

不是你这个野种！”“你把他最珍贵的图纸偷出去卖钱，现在满意了？！

”我被他打得趴在地上，嘴里满是铁锈味，和着地上冰冷的雨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

火是我放的。图纸，也是我“偷”的。在警察和消防员面前，我平静地承认了一切。

“是**的。”萧立疯了一样扑上来，被警察死死拉住。“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给爸报仇！”我看着他扭曲的脸，心里那点仅存的温度，

也跟着那场大火烧成了灰。后来，在转送的路上，

囚车“意外”坠入了镇子边上那片最深的锈湖。打捞了三天三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人都说，陆铮畏罪自杀了。萧立听到消息，对着冰冷的湖面，露出了那几天唯一的笑容。

他轻声说：“太便宜他了，他该千刀万剐！”他转身离去，踩着我“死亡”的余温，

接手了父亲残破的基业。五年后，他成了锈湖镇最年轻的企业家，风光无限。而我，

从湖底爬了回来。2锈湖归来五年后的锈湖镇，更破败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绝望混合的气味。我戴着一顶旧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口袋里，是一只冰冷的、金属制的手。镇上最大的饭店，“湖景楼”，

今天被人包了下来。庆祝萧立的“新立钢铁”拿下了市政的大单子。我走进饭店大堂，

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先生，您有预约吗？”服务员走过来，眼神里带着审视。

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等人。”“等人？”服务员的鄙夷更浓了，

“这里今天被萧总包了，等闲人可进不来。”我没理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大厅里人声鼎沸，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谄媚的笑，围着两个人。一个是我哥，萧立。西装革履，

比五年前更高，也更冷了。另一个，是顾海潮。我们镇上的大善人，

当年火灾后第一个站出来，“无私”帮助萧立重建工厂的人。他手里盘着一对油亮的核桃，

笑得像个弥勒佛。“阿立啊，我就说，你是你父亲最好的继承人。”萧立举起酒杯，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都亏了顾叔当年的提携。”顾海潮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这些就见外了。我和你爸是几十年的交情，你就像我亲儿子一样。”“只可惜……唉，

陆铮那孩子，怎么就走上了邪路。”他一提我的名字，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萧立。萧立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他沉默了片刻，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个死人，提他干嘛？”“来，顾叔，各位，我再敬大家一杯！

”他仰头，把一杯白酒灌了下去。我坐在角落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冰冷，

像极了当年锈湖的湖水。3.真相初现酒过三巡，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凑到顾海潮身边。“顾总，您真是菩萨心肠啊。”“当年要不是您，

萧总可就真垮了。”顾海潮笑着摆摆手。“老陆是我兄弟，他儿子就是我儿子。

帮一把是应该的。”“再说，现在新立钢铁发展这么好，也给我长脸嘛。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附和道：“可不是嘛！我可听说了，当年陆师傅留下那批货，

质量有点问题。要不是顾总您帮忙周转，压下消息，新立钢铁第一批产品就得砸手里！

”萧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放下酒杯，声音冷得掉渣。“王经理，你喝多了。

”那个王经理打了个酒嗝，还想说什么，被顾海潮一个眼神制止了。顾海潮笑呵呵地打圆场。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来来来，喝酒，喝酒！”气氛重新热络起来。只有萧立，

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到他的手，

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手工打磨的齿轮钥匙扣。

是我爸亲手做的。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他。我的那个，在他把我“送”进锈湖的那天，

被他抢走了。他说：“你不配拿着我爸的东西。”宴会快结束的时候，

一个穿着旧夹克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萧立面前，神情有些局促。“萧总。

”萧立抬起嘴眼，愣了一下。“陈记者？你来干什么？”陈默，

镇上快倒闭的报社唯一一个记者。出了名的刺儿头，专爱挖些陈年旧事。陈默推了推眼镜，

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萧总，我最近在整理五年前的旧案，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关于当年那场火灾，和令尊的死，或许另有隐情。”萧立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他死死盯着陈默，像要从她脸上剜下一块肉来。“你什么意思？”顾海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伸手，想要拿过那个牛皮纸袋。“小陈啊，大喜的日子，

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陈默却手一缩，躲开了。

她看着萧立，一字一句地说：“萧总，你真的不好奇，你父亲留下的那本核心技术笔记，

为什么会在火灾中‘恰好’被烧得一干二净？”“而唯一一个‘幸存’的备份，

会在顾总手里吗？”轰的一声。萧立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整个大厅，

死一般寂静。4鱼饵已下“你胡说什么！”萧立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顾海潮的脸色也第一次变了，笑容僵在脸上。“陈记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可是诽谤！”陈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是不是诽谤，顾总心里最清楚。

”她转向萧立，把牛皮纸袋塞进他怀里。“这是我找到的，当年消防队的出警记录复印件。

上面有几个细节，我想萧总你会感兴趣的。”“比如，起火点为什么会在档案室，

而不是操作间。”“再比如，为什么当时厂里唯一的监控，

会在火灾前半小时‘恰好’坏掉了。”萧立像被烫到一样，一把将纸袋扔在地上。“滚！

”他咆哮着，“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陈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怜悯。“萧总，真相不会因为你不敢看，就消失不见。”她说完，

转身离开了。大厅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顾海潮强笑着拍了拍萧立的肩膀。“阿立，

别听一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她就是想搞个大新闻，敲诈点钱。”“来，我们继续喝。

”萧立却推开了他的手，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的那个牛皮纸袋。

像是在看一条会咬人的毒蛇。我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饭店。走到门口时，

我回头看了一眼。萧立终于还是弯下腰，颤抖着，捡起了那个牛皮纸袋。我知道，

鱼饵已经放下。就看鱼，什么时候上钩了。5遗物重生我在镇子最边缘的废弃车辆厂，

给自己安了个家。这里堆满了生锈的钢铁怪物，像一座巨大的坟场。很安静，适合我。

我从一个旧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块裹着油布的铁疙瘩。擦去油污，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块怀表。表盘已经停了，但表壳上雕刻的纹路，依旧精密得让人心惊。

这是我爸的遗物，也是他一辈子心血的结晶。火灾那天，他把它塞给我，只说了一句话。

“活下去，守住它。”我打开怀表后盖，里面不是机芯，而是一个微型储存档案的装置。

这才是“陆氏精工”真正的核心。顾海潮以为他拿到的笔记就是全部，他太小看我爸了。

也太小看我了。这五年来，我一边躲避追杀，一边靠着为人修理精密仪器过活。

我的左手废了，但我的右手，和我的脑子，还在。我把怀表里的图纸，一点点复原，升级。

顾海潮，你欠我们父子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萧立，你欠我的，

我也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狗，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它拖着一条伤腿，冲我“呜呜”地叫着。眼神里满是祈求。我看着它，想起了五年前，

同样绝望的自己。我从背包里拿出半块干面包，扔给它。“吃吧。”“以后，

你就叫‘长生’吧。”我希望它能活得长久一点。不像我。

6兄弟反目萧立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两天。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第三天，

他出来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人也憔悴了一圈。他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宣布“新立钢铁”要进行技术升级，暂停所有生产线。消息一出，整个厂子都炸了。

“停产？开什么玩笑！我们刚接了市政的单子，违约金赔得起吗？”“萧总这是疯了吧！

”“肯定是那个女记者说了什么！”顾海潮第一个找上了门。他一改往日的和善，

脸上带着压抑的怒火。“阿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萧立坐在办公桌后，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叔，我在做什么，您不是最清楚吗？”顾海潮一愣。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萧立笑了，笑得无比苍凉。“我爸的核心笔记，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顾海潮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当年火灾现场太乱，我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怕丢了，就一直帮你保管着。

”“你现在拿这话来质问我？阿立，你太让我寒心了！”萧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比顾海潮高了半个头，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是吗？”“那为什么，

笔记里的几项关键技术，和我爸生前跟我说的，完全对不上？”“还有，

那批‘质量有问题’的钢材，我查了出库记录，根本不是我们厂的。”“顾叔，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顾海潮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没想到，

萧立这个他眼中的“愣头青”，竟然会去查这些。

“这……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萧立的声音，像淬了冰。“顾海潮，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新立钢铁’的顾问。”“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顾海潮的脸，

彻底绿了。他指着萧立，手都在抖。“好，好！萧立，你有种！”“你别后悔！没有我，

我看你怎么撑下去！”他摔门而去。办公室里，萧立缓缓地坐倒在椅子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齿轮钥匙扣，紧紧地攥在手里。喃喃自语。“陆铮……真的是我错了吗？

”7湖边的忏悔“新立钢铁”停产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了锈湖。供应商上门讨债，

工人围堵工厂要求复工，银行发来催款函。萧立焦头烂额。

他试图按照自己记忆中父亲的技术，去改造生产线，但次次失败。那些图纸，

就像一个精密的迷宫，他根本找不到出口。短短半个月，他仿佛老了十岁。这天晚上，

他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人开车去了锈湖边。那是当年我“出事”的地方。他对着漆黑的湖面，

一遍遍地喊着我的名字。“陆铮！”“你这个**！你给我滚出来！”“你告诉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哭得像个孩子，

把那两个齿轮钥匙扣都扔进了湖里。“我不要了！你的东西，我全都不要了！”他哭累了，

就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睡着了。我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他身边。月光下，

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我伸出那只冰冷的金属手，想碰一碰他的脸。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小说《我死那天，我哥笑开了花》 我死那天，我哥笑开了花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