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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风暴席卷全球,曾经的千亿帝国掌舵人顾衍,一夜之间沦为“穷光蛋”。

记者会上他自嘲:“我现在只剩一个亿,日子实在艰难。”搬进贫民窟的夜晚,

他在废弃仓库捡到被遗弃的女婴,怀里塞着张纸条:“求好心人收留”。金汤勺喂泡面时,

他接到神秘电话:“顾先生,您海外账户那一个亿,是令千金最后的奶粉钱。

”十年后华尔街日报头条:《昔日破产霸总携神秘资本王者归来》,

配图是顾衍与少女总裁的背影。发布会闪光灯下,少女微笑举牌:“爸爸说,这一个亿,

得给我留着买糖吃。”---第一章帝国的黄昏顾衍站在落地窗前,

身后是足以俯瞰半个城市繁华的办公室。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将他颀长的影子投在光洁如镜的意大利黑金花大理石地面上。窗外,

曾经属于“顾氏寰宇”的摩天大楼灯火辉煌,此刻却像一座座冰冷的墓碑。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灼,混杂着昂贵的雪茄残余气息和文件被急速翻阅后的纸墨味道。

秘书Linda最后一次推门进来,脚步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的声音绷得很紧,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顾总,

最后三家银行……拒绝了我们的展期申请。”她顿了顿,艰难地补充,

“**和银监会的联合调查组,半小时后到。”顾衍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仿佛听到的不过是明日的天气预告。他的视线穿过冰冷的玻璃,

落在遥远天际线一抹不祥的暗红上。那颜色,像极了凝固的血。他的帝国,

他亲手缔造、用无数个不眠之夜和雷霆手段堆砌起来的千亿帝国,正在这金融风暴的狂潮中,

发出令人牙酸的、即将彻底崩塌的**。手机在沉静的紫檀木办公桌上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个来自瑞士苏黎世的加密号码。顾衍的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划过,

留下几道模糊的雾气。他没有接。电话固执地震动着,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电量,

屏幕彻底暗下去,像一只沉默下去的眼睛。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不是Linda。

几个穿着深色制服、表情严肃刻板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胸前的银色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为首的中年男人亮出证件,

声音公式化得不带任何感情:“顾衍先生,我们是联合调查组。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这间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办公室。

“关于顾氏寰宇集团涉嫌违规操作、内幕交易以及巨额财务造假,请配合我们调查,

跟我们走一趟。”顾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滔天的愤怒,

只有一种深海般的疲惫和……尘埃落定的漠然。

他整了整身上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的纯手工西装袖口。

动作依旧带着浸入骨髓的优雅与从容。“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平稳。

他迈步向前,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一步一步,

走向门口那群等待着他的人。门外,早已守候多时的媒体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瞬间沸腾起来。无数镜头对准了他,闪光灯亮成一片刺目的白昼,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记者们拼命伸长手臂,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尖锐的问题像冰雹一样砸来:“顾总!顾氏股价连续十五个跌停板彻底崩盘,您作何解释?

”“传闻您个人资产已被全部冻结,包括海外账户,是真的吗?

”“有内部消息说您涉嫌转移巨额资产,是否属实?”“寰宇集团破产清算在即,

数万员工何去何从?您有交代吗?”保镖艰难地分开激动的人群,

试图为顾衍开辟出一条通道。顾衍在震耳欲聋的质问和刺目的闪光中停下脚步。他微微抬手,

那是一个习惯性的、掌控全局的手势。奇异地,周围的喧嚣竟真的被他这个动作压下去几分,

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等待着他的崩溃或是辩解。

顾衍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或亢奋、或幸灾乐祸、或充满猎奇的脸。他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一种极致的自嘲,

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他对着离他最近的那个话筒,清晰地说道,

声音透过无数设备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各位说得对。”他顿了顿,

似乎在品味着接下来这句话的荒谬与苦涩。“我顾衍,现在,确实是破产了。

”他微微歪了下头,那姿态,竟有一丝奇异的、属于昔日霸主的顽劣。“穷得叮当响,

全身上下……”他刻意拉长了语调,

看着无数镜头因为他这短暂的停顿而更加疯狂地对准自己。然后,

他清晰而掷地有声地抛出了那句让所有人都愕然失语的话:“只剩下一个亿了。”“这日子,

”他轻轻摇头,叹息般地道,“实在艰难。”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现场。紧接着,

是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哗然和更加疯狂的闪光灯!记者们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荒诞击中的茫然。只剩下……一个亿?艰难?

顾衍没有再理会身后足以将人淹没的狂潮。他微微颔首,在保镖的簇拥下,

面无表情地穿过由震惊和喧嚣组成的人墙,

走向那辆等待着他的、代表着暂时失去自由的黑色轿车。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车窗缓缓升起,最后映出的,是他线条冷硬的侧脸轮廓,

以及车窗外,那栋曾经象征着他无上荣光的“寰宇中心”大厦。夕阳的余晖,

正一点点从它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抽离。

---###第二章贫民窟的“金汤匙”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劣质墨汁的破布,

沉重地覆盖在“安平里”棚户区的上空。

烂的木头、隔夜未倒的馊水、劣质煤球燃烧后呛人的硫磺味、还有不知哪家飘来的廉价油腥。

顾衍拎着一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边角磨损但依旧看得出顶级皮质的小型登机箱,

站在一栋歪斜的三层筒子楼前。昏黄的路灯挣扎着投下一点微弱的光,

勉强照亮入口处坑洼的水泥台阶和剥落得露出里面红砖的墙壁。

楼门口歪歪扭扭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红油漆写着“安平里七栋”,油漆早已龟裂褪色。

他仰头看了看。楼体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随意捏过又丢弃,窗户大小不一,

许多蒙着厚厚的油污和灰尘。晾晒在窗外的衣物,在夜色中如同招魂的幡,随风飘荡。

楼上传来的声音清晰可闻:女人尖利的叫骂,男人含混的吼叫,孩子的哭闹,

电视里聒噪的广告声,锅碗瓢盆的碰撞……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股巨大而粗粝的生命噪音,狠狠冲刷着顾衍的耳膜。他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不适。“302,最顶头那间!楼梯有点陡,当心点啊!

”房东大妈叼着烟卷,含糊不清地嚷了一句,收了皱巴巴的三个月租金,

便扭着肥硕的身子消失在楼下更深的黑暗里。楼梯狭窄、陡峭,扶手布满黏腻的油污。

脚下的水泥台阶坑洼不平,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钢筋。顾衍屏着呼吸,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昂贵的皮鞋踩在蒙着厚厚灰尘和不明污渍的台阶上,

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终于到了三楼。走廊狭窄而幽深,

户舍不得丢又无处安放的杂物:破旧的自行车、蒙尘的纸箱、用旧脸盆栽种的蔫巴巴的葱蒜。

唯一的光源是尽头一扇小窗透进来的模糊月光,以及几户门缝里漏出的昏黄灯光。

他找到了302的门。门是那种老式的、刷着绿漆的木门,油漆大片剥落,

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纹理。门上没有猫眼,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插销。他拿出钥匙,

**同样锈蚀的锁孔里,费力地转动了几下,才听到“咔哒”一声轻响。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陈年霉味、灰尘味和某种食物腐败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很小,

一眼就能望到头。大约十平米出头,墙壁是斑驳的灰白色,靠近地面的部分大片起皮、剥落,

露出里面颜色更深的墙体。天花板角落挂着一片蛛网,一只小蜘蛛静静地伏在网上。

一张铁架单人床占据了房间一角,铺着洗得发白、印着模糊小花的薄褥子。

一张油漆剥落的小木桌靠在窗边,桌面坑坑洼洼。一把同样破旧的椅子歪在桌旁。

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搪瓷水槽,水龙头关不紧,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渗着水珠,落在水槽里,

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嗒……嗒……”声。唯一的窗户对着隔壁另一栋更近、更破的楼,

两栋楼之间的狭窄缝隙被称为“一线天”。窗玻璃上糊着厚厚的油污和灰尘,几乎透不进光。

顾衍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沉默地审视着这个即将成为他“新家”的方寸之地。

空气凝滞,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嗒……嗒……”声,固执地敲打着令人窒息的寂静。许久,

他才迈步走进房间。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

将那个与这环境极端违和的登机箱轻轻放在门边。动作依旧带着某种刻在骨子里的矜持。

他没有去看那张床,也没有去碰那把椅子。他只是走到唯一能透点气的窗户边,尝试推开它。

窗框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艰难地移动了一点,露出一条缝隙。

一股混合着隔壁楼油烟和垃圾堆味道的、更加污浊的空气涌了进来。顾衍微微偏了下头,

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灰蒙蒙的夜空。城市的霓虹在很远的地方闪烁,

像一个遥不可及、褪了色的旧梦。胃里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灼烧感的空鸣。

饥饿感如此真实而凶猛。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小木桌旁的地面上。

那里放着一个印着某超市Logo的廉价塑料袋。他走过去,弯腰打开袋子。

里面是几包最普通的袋装泡面,牌子是他从未听过的杂牌。还有一袋火腿肠,

塑料包装上凝结着细小的油珠。他拿起一包泡面,红色的包装袋,触感粗糙。他撕开包装,

取出面饼和调料包。动作生疏得如同在进行某种精密的外科手术。

他走到那个小小的搪瓷水槽前,拿起旁边一个磕碰得坑坑洼洼的铝锅。他拧开水龙头。

水流很小,带着铁锈色的浑浊,滴滴答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在锅底积起浅浅的一层水。

他等着,耐心地等着水流慢慢变大、变清。终于接了半锅水。

他把锅放在水槽旁边一个布满油污的小煤气灶上。找到火柴,划燃。“嗤啦”一声轻响,

幽蓝的火焰升腾起来,舔舐着冰冷的锅底。顾衍安静地站着,

看着锅底渐渐聚集起细小的气泡,然后气泡变大、翻滚。水开了。白色的蒸汽弥漫开,

带着一股水腥味。他将面饼放进沸水里。干硬的、弯曲的面条在滚水中迅速软化、散开。

他撕开调料包,将那些混合着味精、盐和脱水蔬菜的粉末倒进去。

一股浓烈而廉价的人工香辛料气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他用筷子——同样是从超市塑料袋里拿出的简易一次性竹筷——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面条。

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仪式的缓慢。面条煮好了。他将锅从灶上端下来,

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木桌上。他走到门边,打开了那个登机箱。里面衣物不多,

但每一件都折叠得一丝不苟。他从箱子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碗。

纯金打造。在昏黄的灯泡下,碗身流转着沉甸甸的、内敛而奢华的光泽。碗沿和碗底,

镶嵌着一圈细密璀璨的钻石,如同众星拱月。碗底内部,刻着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家族徽记。

这是顾家传承数代,只在最隆重的家族祭典上才会使用的纯金嵌钻祭碗。此刻,

它被顾衍稳稳地端在手中。他走到桌边,将锅里热气腾腾、散发着浓烈味道的泡面,

仔细地、缓缓地倒进了这只价值连城的金碗里。橙红色的汤水和弯曲的面条,

盛放在璀璨夺目的黄金与钻石之间,构成一幅荒诞到极致的画面。

顾衍拉过那把吱呀作响的椅子坐下。他拿起一次性竹筷,掰开,

动作优雅得如同在米其林餐厅准备享用珍馐。他夹起一筷子面条,对着碗沿轻轻吹了吹气,

然后送入口中。廉价调味料的味道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味蕾。他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窗外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远去。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嗒……嗒……”声,

固执地陪伴着这间陋室中,一个昔日帝王用金碗盛装泡面的奇异晚餐。

---###第三章废弃仓库的啼哭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劣质机油,

沉沉地压在安平里棚户区的头顶。顾衍合上那本厚重的英文版《宏观经济学原理》,

封皮在昏黄的灯泡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书页间似乎还残留着金融帝国鼎盛时期书房里雪茄和昂贵皮革的余味,

与此刻空气中弥漫的霉味、油烟味格格不入。隔壁夫妻的争吵声再次毫无预兆地拔高,

女人尖利的哭骂穿透薄薄的墙壁,混合着男人含混的咆哮和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刺耳声响。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钱都挣不回来!”“你懂个屁!外面现在什么行情?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当初瞎了眼才……”顾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持续不断的噪音像一把钝锯,反复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他起身,

走到那扇糊满污垢的窗户边,猛地将窗推开到最大。

一股混合着隔壁劣质油烟、远处垃圾堆酸腐气息的、更加浑浊的空气涌了进来。

非但没有带来清凉,反而让胸腔更添烦闷。他需要透口气。离开这个声音的牢笼。

他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一件旧外套——不再是高定西装,只是一件普通的深色夹克。

没有犹豫,他拉开门,走进了狭窄、堆满杂物的走廊。脚步踩在蒙着厚厚灰尘的水泥地上,

发出轻微的回响。他避开水洼和堆放的杂物,沿着陡峭的楼梯向下。

筒子楼外的街道同样狭窄、杂乱。路面坑洼不平,积着前几日雨水留下的浑浊水坑。

昏黄的路灯投下摇曳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顾衍漫无目的地走着,

只想离那栋楼、那些声音远一点。他拐进一条更偏僻的小巷,两侧是低矮、破败的平房,

有些甚至已经半坍塌,黑洞洞的窗口像骷髅的眼窝。巷子尽头,

隐约可见一片更大的黑暗区域,像城市肌体上一块被遗忘的、溃烂的疤痕。

那是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旧仓库区。高大的铁门锈迹斑斑,半边虚掩着,

铁链锁早已不知去向。围墙坍塌了好几处,豁口处野草丛生。顾衍没什么特定的目的,

只是下意识地朝着那片更深的黑暗走去,仿佛那里能吞噬掉身后所有的喧嚣。

他侧身从虚掩的铁门缝隙挤了进去。仓库区内空旷死寂。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

勉强勾勒出几栋巨大仓库黑黢黢的轮廓。它们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史前巨兽残骸,

沉默而阴森。地上散落着扭曲的钢筋、破碎的水泥块和不知名的垃圾。

风穿过破损的窗洞和墙壁的裂缝,发出低沉的呜咽,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屑。

顾衍踩在厚厚的、松软的积尘上,脚步声被吞噬,只留下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他绕过一栋倾倒了大半屋顶的仓库残骸。就在他即将走到这片废墟最深处时,

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穿透了风的呜咽,钻进他的耳朵。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

微弱得像初生小猫的呜咽。顾衍的脚步倏地顿住。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声音又响起了。

不是风声,也不是野猫。是……哭声。一种极其孱弱、带着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的婴儿啼哭!

在这片连流浪猫狗都不屑于踏足的、死寂的废墟深处?顾衍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他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向更深处走去。哭声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

是从一堆巨大的、覆盖着破烂油毡布和废弃木箱的杂物后面传来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灰尘味。顾衍绕到那堆杂物后面。

借着从破损屋顶漏下的一缕惨淡月光,他看清了。在一个相对避风的角落,

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根,放着一个简陋的、用旧毛毯包裹的小小襁褓。

哭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顾衍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月光下,

襁褓的颜色已经脏污得辨不出原本模样。包裹的方式极其潦草,一角散开着,

露出里面一张小得可怜的脸。那婴儿看起来刚出生不久,小脸皱巴巴的,

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紫绀色,在月光下更显骇人。她闭着眼睛,小嘴微张,

每一次费力的抽泣都牵动着整个小小的身体,哭声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

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一只搁浅在岸上濒死的小鱼。

顾衍的目光落在婴儿冻得发紫的小手上,那小手紧紧攥着一点襁褓的边缘。他伸出手,

指尖在接触到婴儿冰冷脸颊的瞬间,猛地缩了一下。触感冰凉得吓人。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旧外套,动作有些生硬地想要裹住那小小的襁褓,

试图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就在他动作时,他注意到襁褓靠近婴儿脖颈的地方,

似乎塞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纸条露出一个角,颜色和毛毯相近,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顾衍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他小心地将那张纸条抽了出来。纸张粗糙廉价,边缘毛糙。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展开纸条。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用蓝色圆珠笔匆匆写下的字迹,

笔画因为仓促而显得凌乱颤抖:>**好心人:**>**求求你,收下她吧!

**>**实在养不活了……**>**给她口吃的,

别让她冻死……**>**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字迹末尾,

是一个模糊的、被水滴晕开的墨点。顾衍捏着这张薄薄的、却仿佛有千斤重的纸条,

指尖冰凉。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四周无边的黑暗。废弃仓库的阴影里,

只有风声呜咽。

坍塌的墙体、巨大的废弃机器、堆积如山的垃圾……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能藏匿秘密。但此刻,

除了他和怀中这个气息奄奄的婴儿,再无任何活物的声息。那个写下纸条、遗弃骨肉的人,

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纸条在顾衍的指间微微颤抖。他低头,

再次看向怀中那个微弱挣扎的小生命。婴儿似乎感受到了些许包裹的暖意,

或者仅仅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哭闹的力气,抽噎声渐渐低弱下去,

只剩下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呼吸,每一次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紫绀的小脸在惨淡月光下,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气。她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顾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不再犹豫,

小心翼翼地将婴儿连同自己那件旧外套一起抱了起来。动作笨拙而僵硬,

生怕碰坏了这脆弱得如同琉璃的生命。婴儿轻得像一片羽毛,几乎没有重量。

他用自己的体温尽量包裹住她,试图驱散那刺骨的冰凉。然后,

他抱着这个被遗弃在废墟中的微弱生命,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仓库区外,

朝着那片有光、有人的棚户区走去。脚步踏在废墟的尘土上,这一次,不再寂静无声,

而是带着一种急促的、沉甸甸的回响。

---###第四章金汤匙里的奶粉顾衍抱着那个微弱的小生命,

几乎是冲回安平里七栋那间狭小的出租屋的。他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反手关上,

将外面棚户区的嘈杂和深秋夜晚的寒气暂时隔绝。

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

婴儿脸上那不祥的紫绀色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她不再哭泣,只是闭着眼,小嘴微张,

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破损风箱般的“嗬…嗬…”声,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彻底停止。“该死!”顾衍低咒一声,

声音沙哑。他迅速扫视这间简陋得几乎一无所有的屋子。没有婴儿用品,没有急救箱,

甚至连热水都只有水壶里那一点微温的残余。

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在那张唯一的、铺着薄褥子的铁架床上,

用自己那件旧外套将她尽量裹紧。然后他冲向那个小小的搪瓷水槽。水龙头开到最大,

冰冷浑浊的自来水哗哗流下。他用力搓洗双手,粗糙的肥皂沫混合着铁锈水,直到皮肤发红。

他扯下墙上挂着的唯一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在温水下打湿,拧干。回到床边,

他动作极其小心地用温热的毛巾一角,轻轻擦拭婴儿冰凉的小脸和脖颈。

试图用这微弱的暖意唤醒她。“醒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命令式的急切,

仿佛面对的还是一个需要他决策的紧急项目,“看着我!”婴儿毫无反应,呼吸声越发微弱,

小脸呈现出一种灰败感。顾衍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猛地想起什么,

转身冲到门边那个登机箱旁。手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他拉开夹层拉链,摸索着。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硬物——那个纯金嵌钻的碗。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抓了出来。

金光和钻石的光芒在昏黄灯光下瞬间流淌开来,与这贫民窟的破败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将金碗放在小木桌上。接着,他翻箱倒柜。在箱子最底层,他找到了一个密封的锡罐。

洲皇室纹章——这是瑞士阿尔卑斯山一家只为顶级富豪提供鲜奶的牧场直供的顶级A**粉,

极其珍稀,是破产前最后一批空运到港的私人定制。罐子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顾衍迅速打开锡罐,一股纯净的奶香瞬间弥漫开,冲淡了房间里的霉味。

他拿起那个磕碰得坑坑洼洼的铝锅,迅速清洗。他拧开煤气灶,幽蓝的火苗蹿起。

锅里的水很快烧开,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他按照记忆中最精确的比例——曾经为某个欧洲王室幼子**时了解到的数据,

舀出几勺珍贵的奶粉,倒入沸腾的水中。金黄的奶粉迅速溶解,纯白浓郁的奶液在锅中翻滚,

散发出诱人的、生命的气息。他快速搅拌着,动作精准而高效,

如同在进行一项关乎生死的精密操作。奶液煮好。他立刻将锅端下,放在桌上,

拿起旁边的旧杂志,对着滚烫的奶液用力扇风降温。热气蒸腾,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却紧紧盯着床上那个气息微弱的小小身影。

每一秒钟都显得无比漫长。终于,奶液的温度降到了勉强可以入口的程度。他拿起金碗,

将温热的奶液倒了进去。纯白的乳汁盛在璀璨的金碗中,钻石折射着灯光,流光溢彩。

顾衍端起金碗,回到床边。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动作轻柔再轻柔。

他用左手极其小心地托起婴儿的后颈和头部。那小小的脑袋无力地靠在他掌心,

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蛋壳。

他拿起一把从超市买来的、塑料柄的小勺——这是这屋子里唯一能喂食的工具。

舀起小半勺温热的奶液。他屏住呼吸,将勺沿极其轻柔地靠近婴儿毫无血色的唇瓣。

一滴纯白的奶液沾上了她干裂的唇角。时间仿佛凝固了。顾衍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一秒……两秒……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婴儿那小小的唇瓣,极其微弱地嚅动了一下。

像是干涸的土地本能地汲取着甘霖。她的小舌头,无意识地探出一点点,

舔舐着唇边那滴温润的奶液。顾衍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强压住心头的悸动,

稳住手腕,再次舀起小半勺奶液,更轻柔地触碰她的唇。这一次,

婴儿的吸吮本能被彻底唤醒!她闭着眼睛,小嘴却急切地含住了塑料勺头,

本能地、贪婪地吸吮起来!虽然依旧微弱,但那一下下清晰的吞咽动作,如同天籁!

顾衍一勺、一勺,无比耐心地喂着。金碗中的奶液在缓慢下降。每一次吞咽,

都让婴儿脸上那层死灰般的紫绀褪去一丝。每一次呼吸,都变得稍微有力一点点。

当她终于咽下最后一口奶液,小小的身体似乎温暖了一些,呼吸虽然仍旧急促,

但节奏变得平稳了些许,不再是那种濒死的破碎感。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脸上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安宁。顾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后背竟已被冷汗浸湿。

他这才感觉到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而传来的酸痛。

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回床上,用薄被和旧外套仔细地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一步,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金碗还放在小桌上,

里面残留着一点奶液,在灯光下折射着温润的光。

就在这时——他放在枕边的、那个早已被世界遗忘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极其冗长、带着复杂国家代码的陌生号码。顾衍的心猛地一跳。

他盯着那串号码,眼神锐利如鹰。这个备用手机,

是他在瑞士苏黎世银行的私人管家单独为他开通的紧急联络通道,理论上,

只有那个人知道号码。而那个号码,

关联着他名下最后一个、理论上也早已被全球资产冻结令锁死的秘密账户。

这个时间点……他沉默地拿起手机,指尖划过接听键。没有立刻放到耳边。他走到窗边,

远离了熟睡的婴儿。“喂。”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冷静、带着标准伦敦腔英语的男声,语速平稳,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晚上好,顾先生。很抱歉在深夜打扰您。”是詹姆斯,

他在苏黎世银行的私人管家。顾衍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等待着下文。

电话那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沉默压力,微微顿了一下,

才继续说道:“关于您通过特别通道紧急查询的,

您名下在开曼群岛离岸中心设立的‘CY信托基金’账户状态……”顾衍握着手机的手指,

无声地收紧。“经过紧急复核确认,”詹姆斯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该账户状态为:**有效**。”顾衍的瞳孔骤然收缩!

有效?在全球性的资产冻结令下?在寰宇帝国彻底崩塌的废墟之上?

那个账户……竟然还存在?詹姆斯的声音继续,

小说《霸总破产,只剩一个亿了》 霸总破产,只剩一个亿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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