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锁宫墙：与太监的禁忌绝恋

1梧桐雨里琵琶声暮春的雨打在梧桐叶上，像无数只手在轻叩窗棂。

琳琅公主抱着膝坐在梳妆台前，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琵琶声。那调子哀婉缠绵，

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却莫名让她想起去年冬天落在掌心的雪花，明明冰冷，

化了却只剩湿痕。“公主，该用晚膳了。”贴身宫女挽月端着食盒进来，

见她望着窗外发呆，忍不住轻声提醒。琳琅“嗯”了一声，目光却没从窗外移开。

琵琶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太监尖细的传旨声：“陛下有旨，

宣琳琅公主至御书房觐见——”御书房的紫檀木桌上摊着一幅画卷，画的是江南春色，

落款处题着“墨尘”二字。琳琅认得这字，笔锋凌厉如刀，是宫廷乐师墨尘的笔迹。

父皇指着画中抚琴的男子：“琳琅，你看这墨尘，不仅琴技卓绝，画工也不俗，你觉得如何？

”琳琅指尖触到画中男子的衣袖，那墨色晕染得恰到好处，像极了墨尘常穿的青衫。“父皇，

”她垂眸避开父皇探究的目光，“女儿不懂画。”“不懂？”父皇放下茶盏，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那你可知，墨尘的父亲曾是前朝叛臣？”琳琅猛地抬头，

撞进父皇深邃的眼眸。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麻雀落在窗沿上，歪着头看她。“父皇，

墨尘哥哥他……”“够了。”父皇打断她，“明日起，墨尘调去教坊司，

你以后不必再见他。”琳琅回到寝宫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她站在窗前，

看着宫墙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墨尘的情景。

那时她还是个梳双丫髻的小丫头，偷跑到太液池边玩，不小心掉进水里，

是路过的墨尘跳下去把她捞上来。他浑身湿透，怀里却紧紧护着她，

额角的水珠滴在她鼻尖上，凉丝丝的。“公主，墨尘乐师在宫门外求见。

”挽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琳琅的心猛地一跳，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却在门口撞上了总管太监。“公主留步，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放墨尘入内。

”她隔着宫墙听见墨尘的声音，像被雨水浸过的丝绸，带着隐忍的痛楚：“请转告公主，

墨尘此生……”后面的话被一阵风刮散了，琳琅扶着冰冷的宫墙，忽然觉得脸上湿湿的，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晚膳摆在桌上，热气氤氲了琳琅的视线。挽月轻声说：“公主，

墨尘乐师留下了这个。”一枚紫檀木梳躺在锦盒里，梳背刻着半朵未开的玉兰花。

琳琅拿起梳子，指尖触到刻痕，忽然想起墨尘曾说：“公主像玉兰花，开在最高的枝头，

看得见，摸不着。”窗外又下起了雨，这一次，没有琵琶声，

只有宫墙下巡逻侍卫的甲叶碰撞声，一下一下，敲在琳琅心上。她把梳子紧紧攥在手里，

梳齿硌得掌心生疼。原来有些遇见，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像这宫墙里的月亮，

看起来触手可及，实则隔着万水千山。

2教坊司里旧琴弦墨尘被调去教坊司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琳琅借口学琴，让挽月去教坊司打探消息，却只带回一把断了弦的古琴。“乐师说，弦断了，

就不必再弹了。”挽月把琴递给她，琴身刻着“忘忧”二字，是墨尘常弹的琴。

琳琅抚摸着断弦，忽然想起墨尘第一次为她弹琴的情景。那是在太液池边的水榭，

他坐得笔直，指尖拂过琴弦，《高山流水》的调子从他指下流淌出来，惊飞了水面上的白鹭。

她托着腮看他，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墨尘哥哥，你弹琴的时候像神仙。

”她脱口而出，换来他耳根微红的浅笑。“公主，陛下让您去偏殿见客。

”挽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琳琅放下古琴，对着镜子整理衣襟。镜中的少女眉眼精致，

额间点着朱砂痣，是父皇最爱的妆容。偏殿里坐着的是镇国将军的儿子赵衡，

他穿着簇新的锦袍，腰间挂着和田玉佩，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公主貌美，

赵某一见倾心。”赵衡的声音洪亮，带着武将特有的爽朗。琳琅勉强笑了笑，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教坊司的方向，有炊烟升起来了，像一条细细的线，

连缀着她和墨尘之间遥远的距离。“公主？”赵衡见她走神，忍不住提醒。琳琅回过神，

端起茶杯掩饰慌乱：“将军说笑了。”赵衡却不依不饶：“赵某听闻公主喜好音律，

正好赵某也略通一二，不知公主可愿……”“我累了。”琳琅打断他，起身告辞。

回到寝宫，她拿出墨尘留下的古琴，尝试着调弦，指尖却被断弦划破，

血珠滴在“忘忧”二字上，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夜里，琳琅做了个梦，

梦见墨尘在教坊司里弹琴，琴弦断了一根又一根，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一遍遍地弹着那首哀婉的曲子。她想叫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指尖流血，

染红了琴身。“公主，您的手……”挽月惊呼出声。琳琅醒来时，发现自己攥着断弦，

掌心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看着渗血的伤口，忽然做了个决定。“挽月，”她声音平静，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教坊司。”教坊司的门是漆成黑色的，门上的铜环生了绿锈。

琳琅刚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墨尘的琴声，还是那首哀婉的曲子，只是比以前更凄凉了。

她推开门，看见墨尘坐在窗前，背对着她，面前的琴上又断了一根弦。“墨尘哥哥。

”她轻声唤道。墨尘猛地回头，眼中是震惊和惶恐：“公主，您怎么来了？

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琳琅走到他面前，举起掌心的伤口：“你看，我的手也受伤了。

”墨尘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却又很快被痛苦取代：“公主，

忘了我吧。”“我忘不了。”琳琅摇头，泪水滑落，“墨尘哥哥，你告诉我，

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墨尘看着她，眼神复杂：“《长相思》。”长相思，摧心肝。

琳琅忽然明白，有些感情就像这断了的琴弦，即使勉强接上，也弹不出原来的调子了。

她转身离开，身后的琴声忽然变得激昂，像是在告别。走到门口时，

她听见墨尘在身后说：“公主，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琳琅默念着这四个字，

走出教坊司的大门。宫墙下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根被拉长的琴弦，

随时都会断裂。3玉阶之上凤冠冷琳琅再次见到墨尘，是在她的及笄礼上。

她穿着繁复的礼服，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站在玉阶之上，接受百官的朝贺。

墨尘作为教坊司的乐师，站在乐队的最末端，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与周围的华丽格格不入。

他垂着眼，指尖悬在琴弦上，却迟迟没有落下。琳琅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他身上，

忽然觉得头上的凤冠重若千钧。赵衡站在殿下，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慕，而墨尘，

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及笄礼的重头戏是挑选驸马。父皇把写着候选者名字的玉牌递给她，

她的指尖在赵衡的玉牌上停顿了一下，却最终拿起了另一块空白的玉牌。“父皇，

”她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女儿想自己挑选驸马。”满朝文武哗然。

父皇的脸色沉了下来：“琳琅，不得胡闹。”琳琅深吸一口气，

目光再次投向墨尘：“女儿意中人，就在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落在了墨尘身上。大殿里鸦雀无声，只有墨尘指尖的琴弦发出一声轻响，断了。

赵衡的脸色变得铁青，父皇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她：“琳琅，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琳琅摘下头上的凤冠，重重地放在玉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儿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女儿喜欢的，是墨尘。”墨尘猛地抬头，

眼中是震惊和绝望。父皇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逆女！来人，把墨尘给我拖下去！

”侍卫上前，墨尘却推开他们，走到玉阶下，对着琳琅深深一揖：“陛下，公主，

墨尘身份卑微，配不上公主。”“墨尘哥哥……”琳琅想走下玉阶，却被父皇拦住。

墨尘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舍，有痛苦，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墨尘此生，

只愿公主安好。”说完，他转身跟着侍卫离开，背影挺直，像一株被风雨吹打的竹。

琳琅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外，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凤冠躺在玉阶上，

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像一个巨大的讽刺。她以为自己可以反抗，却忘了在这深宫里，

她的爱情从来由不得自己。及笄礼不欢而散。琳琅被禁足在寝宫，

每天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天空。挽月偷偷告诉她，墨尘被杖责三十，贬去了皇陵守墓。

琳琅听了，只是默默掉泪，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父皇给她的警告。夜里，

她又梦见了墨尘，他站在皇陵前，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花白，

正在为她弹奏那首《长相思》。她想走近，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墨尘哥哥，

”她哭喊着，“我来晚了。”墨尘抬起头，脸上满是皱纹，却依旧温柔地笑了：“公主，

别来无恙。”梦醒时分，琳琅摸了摸脸颊，湿湿的。她知道，有些梦，一旦醒来，

就再也回不去了。头上的凤冠虽然被收走了，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永远套在她的心上。

4皇陵草深故人迹琳琅是在一个深秋的清晨逃离皇宫的。她穿着挽月准备的布衣，

揣着仅有的几两银子，跟着送菜的马车出了宫门。外面的世界很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却没有一个地方让她觉得安心。她一路打听着皇陵的方向，饿了就啃口干粮，

累了就找破庙歇脚。同行的商队见她一个弱女子独自赶路，好心让她搭了一段顺风车。

马车颠簸在黄土路上，琳琅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忽然想起墨尘曾说：“公主，

等我攒够了钱，就带你去江南看杏花。”江南的杏花，她还能看到吗？

皇陵坐落在一座孤山上，周围荒草丛生。琳琅谢过商队，独自一人往山上走。秋风萧瑟，

吹得她衣衫单薄。走到半山腰，她看见一座破旧的石碑，上面刻着“墨氏之墓”。

心猛地一沉，琳琅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却发现墓碑前坐着一个人，穿着灰色的僧袍，

正在清扫落叶。“墨尘哥哥？”她试探着唤道。那人转过身，脸上布满了皱纹，

头发全白了，只有眼睛，依旧明亮如昔。“公主？”他手中的扫帚掉在地上，

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琳琅再也忍不住，跑过去紧紧抱住他，泪水汹涌而出：“墨尘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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