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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替身退场洗手间冰冷的镜面里,映出一张精心描摹过的脸。林薇抬起手,

指尖微颤地拂过眼尾那颗小小的、用特殊眼线笔点上去的泪痣。这是苏晚的标志,

是她这具身体上最显眼的烙印。镜子里的女人,眉眼温婉,长发垂顺地披在肩上,

穿着一身素净得近乎寡淡的白色长裙——每一处线条,每一种神态,

都在努力向一个早已逝去的影子靠拢。她不是林薇。她是顾琛花了三年时间,

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苏晚”。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的清冷味道,像雪后松林,

干净得不近人情。林薇扯了扯嘴角,试图弯出一个苏晚式的、带着点羞涩又疏离的弧度,

肌肉却僵硬得像是戴了一层面具。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底那片沉甸甸的、不知名的酸涩。

三年了,扮演一个死人,早已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习惯到有时连她自己都恍惚,午夜梦回,

镜中那张脸,究竟是谁?玄关处传来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

然后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笃笃声响,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感。

顾琛回来了。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被一股巨大的惯性推着,

脸上瞬间切换出温顺又带着恰到好处依赖的表情,快步迎了出去。

她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步态,让裙摆的晃动显得更加轻盈一些。苏晚走路就是这样。“阿琛,

你回……”她甜软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门口站着的,

不止顾琛。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侧着,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手臂紧紧揽在另一个女人的腰间。那女人穿着一身和林薇身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裙,

身形纤细,长发柔顺地垂落,露出同样温婉的侧脸轮廓。当她的脸完全转过来,

对上林薇惊愕失焦的视线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碾碎。那张脸!

那张林薇对着照片模仿了无数个日夜的脸!那张应该早已在冰冷车祸残骸里化为灰烬的脸!

苏晚。她真的回来了。活生生的,带着一丝大病初愈后的苍白,柔弱地倚在顾琛怀里,

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打量着林薇,又飞快地缩回顾琛的胸膛,

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避风港。林薇的世界“轰”的一声崩塌了。她僵在原地,

血液似乎瞬间倒流,四肢百骸都浸在冰水里,连指尖都麻木得失去知觉。她死死地盯着苏晚,

又猛地转向顾琛,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顾琛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林薇身上。那目光,林薇从未见过。冰冷,漠然,

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合时宜、急需清理掉的旧家具。他搂着苏晚腰肢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宣示着绝对的占有权。“薇薇,”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字字如冰锥,

狠狠扎进林薇的心脏,“晚晚回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薇身上那件刺眼的白裙,

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仿佛在嫌弃一件拙劣的赝品。“这里……不再需要你了。

”他微微侧头,视线温柔地落在苏晚的发顶,

语气是林薇从未得到过的珍重:“晚晚需要静养,需要熟悉的环境。”他的目光再次抬起,

落在林薇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驱逐意味。“你该走了。”“你该走了。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林薇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然后狠狠一拧。

她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点尖锐的刺痛,

竟成了此刻唯一能让她确认自己还活着的凭证。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苏晚依偎在顾琛怀里,

怯生生地抬起眼,飞快地瞥了林薇一眼,那眼神里,有好奇,有审视,

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得意?随即她又像受惊般低下头,将脸更深地埋进顾琛的胸膛,

发出细若蚊蚋的啜泣:“阿琛……我好怕……这里好陌生……”顾琛立刻低下头,

用林薇从未听过的、近乎哄劝的温柔嗓音安抚:“别怕,晚晚,有我在。这是你的家,

永远都是。”他轻轻拍着苏晚的背,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仿佛在呵护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林薇站在那里,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身上这件模仿苏晚的白裙,此刻成了对她最恶毒的嘲讽。她看着眼前这幕刺眼的温情,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又被她死死地咽了回去。她忽然想起,

就在昨天下午,在顾琛那间堆满冰冷文件的书房里,她偷偷藏起的那张薄薄的纸片。那张纸,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睡裙内侧的口袋里,隔着薄薄的布料,熨贴着她平坦的小腹下方。那里,

正悄然孕育着一个微小的、不被期待的生命。一个属于她和顾琛的孩子。多么可笑。

正主归来之日,竟是替身身怀有孕之时。命运这出戏,唱得何其荒诞残忍。林薇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寻求支撑般的姿态,轻轻覆盖在小腹的位置。隔着柔软的衣料,

那里依旧平坦,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能传递到她的掌心。可她知道,它就在那里。

一个刚刚被仪器捕捉到的、微弱的心跳。这个动作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却在顾琛搂着苏晚,准备越过她走向客厅深处时,让他眼角的余光骤然捕捉到了。

顾琛的脚步顿住了。他揽着苏晚,缓缓转过身,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

精准地落在林薇那只按在小腹的手上。他的眼神里没有疑问,没有关切,

只有一种被打扰了的不耐,和一丝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审视。

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还存留着不该有的附加价值。“还有事?”顾琛的声音淬着冰碴,

比刚才的漠然更多了几分压迫感。那眼神锐利如刀,无声地刺向林薇,

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试图用任何借口拖延时间,不要妄图留下任何不该存在的痕迹。

苏晚也顺着顾琛的目光看了过来,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带着委屈和控诉,紧紧揪着顾琛的衣襟,仿佛林薇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莫大的伤害。

林薇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她强迫自己挺直了背脊,

那只按在小腹的手,如同被烫到般迅速垂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更深地陷入肉里。

掌心的刺痛尖锐地提醒着她最后的尊严。“没有。”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后的死寂。她抬起头,目光没有看顾琛,也没有看苏晚,

只是空洞地望着玄关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像是要望穿它,看到门外的虚无。“我这就走。

”她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向那间她住了三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客卧。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痛楚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挺直的背脊僵硬得像一块钢板,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尊严。房间里,

属于她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就能装下。

顾琛从不允许她拥有太多带有个人印记的东西,

仿佛那样会玷污了他精心打造的“苏晚”的幻影。她机械地打开衣柜,

将几件同样素净的衣物胡乱塞进行李箱。动作快得近乎粗暴,仿佛在逃离一个瘟疫之地。

梳妆台上,除了那些为了模仿苏晚而购置的化妆品,

只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林薇”的——一个廉价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相框。

里面镶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更年轻、眼神也更明亮的她,

依偎在一个笑容慈祥的老妇人身边。那是她的外婆,世界上唯一给过她无条件温暖的人,

早已在五年前病逝。林薇拿起相框,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外婆布满皱纹的笑脸,

冰冷的玻璃也无法传递一丝慰藉。她打开相框的后盖,

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薄薄的、印着清晰“早孕”字样的化验单取了出来,折叠好,

珍而重之地放进贴身的钱包夹层里。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当她拖着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走出客卧时,客厅里空无一人。顾琛和苏晚不知去了哪个房间。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林薇走到玄关,最后一次回头,

目光扫过这间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牢笼”。就在她准备拉开大门离开时,

身后传来顾琛冷淡的声音:“等等。”林薇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瞬间冰凉。她僵硬地转过身。

顾琛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客厅,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是几步走到林薇面前,将信封递过来。“拿着。”他的语气毫无波澜,

像是在处理一笔无关紧要的账目,“里面是支票。足够你在任何地方安顿下来,重新开始。

密码是你签那份‘协议’的日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薇苍白的脸,补充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以后,不要出现在晚晚面前。她身体弱,经不起**。

”林薇的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又缓缓抬起,

对上顾琛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写满了“交易结束”几个大字的眼睛。

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

却不是去接那个信封。“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客厅里骤然炸响!力道之大,

让顾琛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都微微偏了过去,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林薇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掌心**辣地疼,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她自己也愣住了,

仿佛不敢相信这凝聚了所有绝望和愤怒的一巴掌,竟是自己打出去的。顾琛缓缓地转过头,

眼神如同暴风雪来临前的极地深海,阴沉得可怕,里面翻涌着震惊、难以置信,

还有被冒犯的滔天怒意。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死死地盯着林薇,

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你……”他刚吐出一个字。林薇却猛地收回了手,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巴掌之后,奇异地沉淀下来,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决绝。她没有看顾琛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也没有理会他眼中酝酿的风暴。她的视线,越过他,

落在了客厅角落那个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上。那是顾琛常用的东西。

林薇松开行李箱的拉杆,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孤绝的回响。她拿起那个沉甸甸的烟灰缸,触手冰凉。然后,

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手臂高高扬起——“哐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玄关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上!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炸开,

将镜中那个穿着白裙、泪痣点得一丝不苟的“苏晚”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碎裂的水晶碎片如同冰雹般哗啦啦散落一地,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上的苏晚,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阿琛!

”顾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风雨欲来的阴沉。

他死死盯着林薇,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林薇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她只是平静地弯下腰,

在一片狼藉的碎玻璃中,

、那枚她曾视若珍宝的廉价婚戒——那是顾琛为了让她更像“顾太太”而随手丢给她的道具。

戒指冰冷的金属硌着指尖。她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镜中那个破碎扭曲的倒影,

也看了一眼镜中反射出的、顾琛那张因盛怒而扭曲的脸。然后,她松开手指。

“叮——”一声轻响,那枚小小的指环,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

落入了满地的碎玻璃和水晶残骸之中,瞬间被淹没,消失不见。做完这一切,

林薇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没有再给顾琛或者尖叫的苏晚任何一个眼神,

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她重新拉起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

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那扇沉重的、象征着囚笼出口的大门。外面,夜色浓重,

城市的灯火遥远而冰冷。她一步踏出,身影迅速被门外的黑暗吞噬。

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彻底隔绝了门内那个华丽而虚假的世界,也隔绝了她那可笑又可悲的三年替身生涯。门内,

顾琛站在原地,脸上鲜红的指印**辣地疼,脚边是满地的狼藉碎片。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眼神复杂难辨,愤怒之中,似乎又有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茫,转瞬即逝。

苏晚的啜泣声从楼梯上传来,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门外,夜风呼啸着灌进林薇单薄的白裙,

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进浓稠的夜色里。

城市的霓虹在她空洞的瞳孔中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晕。她下意识地抬起手,

轻轻按在了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这一次,掌心下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几不可察的搏动。

像一颗在绝境中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的种子。林薇的脚步顿住了。她停在深夜无人的街角,

路灯昏黄的光线拉长了她的影子,形单影只,孤绝得像旷野上最后一株枯草。

冰凉的泪毫无征兆地滚落,砸在冰冷的手背上,碎成一片。不是因为那个决绝离开的地方,

也不是因为那个冷酷驱赶她的男人。是为了掌心下那个微弱却顽强存在的搏动,

为了自己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里,竟然还孕育着一个崭新的、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生命。

她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尘埃和汽车尾气味道的冰冷空气,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然后,她抬手,用力地、近乎凶狠地擦掉脸上的泪痕。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沉淀、凝聚,最后变成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她重新迈开脚步,

拖着行李箱,朝着与身后那栋豪华公寓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

坚定地走进了更深沉的夜色之中。行李箱的滚轮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单调而固执的声响,

碾过一地破碎的过往。2五年蛰伏五年时光,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

也足以让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废墟之上建立起新的堡垒。“林一诺!把乐高收好!

还有你那只会唱歌的霸王龙!再吵到楼下王奶奶,今晚的动画片取消!

”林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丝忙碌中的烟火气,却中气十足。“知道啦,妈妈!

”奶声奶气的回应立刻响起,伴随着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声。客厅的地板上,

一个穿着印着小火箭图案T恤的小男孩正撅着**,

飞快地把散落一地的彩色积木块往盒子里扒拉。他动作麻利,小脸上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机灵地转着,透着一股远超年龄的聪慧劲儿。仔细看去,

那挺直的鼻梁和抿起的嘴唇线条,竟隐隐约约与某个男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只是被孩童的圆润柔和了棱角。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林薇系着围裙,

动作利落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五年的岁月在她身上沉淀下来,

洗去了那份刻意模仿的温顺和怯懦,眉宇间添了几分坚韧和干练。那份替身的苍白早已褪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靠自己双手挣来的、踏实的生命力。她在一家设计公司做插画师,

工作时间相对自由,能更好地照顾孩子。“妈妈,”林一诺收拾好玩具,

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厨房,扒着料理台边缘,踮起脚好奇地张望,“我们真的要上电视吗?

像佩奇那样?”林薇关了火,把菜盛出来,弯腰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的小脸蛋,笑道:“是呀,

诺诺怕不怕?”“我才不怕!”小家伙挺起小胸脯,眼睛亮晶晶的,“诺诺最勇敢!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答应过要帮妈妈赚大钱钱的!上电视就能赚好多好多钱,

给妈妈买大房子!”林薇的心猛地一软,眼眶有些发热。当年她揣着那张支票,

带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座城市。她没用顾琛一分钱,

把支票撕得粉碎扔进了机场的垃圾桶。靠着外婆留下的微薄积蓄和一股拼命的狠劲,

她在这个陌生的海滨小城扎根下来。白天打工,晚上自学设计软件,

怀孕反应最严重的时候也没停过。儿子林一诺的到来,是她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

这孩子从小体弱,尤其是罕见的熊猫血型(Rh阴性血),让她操碎了心,但也格外懂事。

这次《萌娃向前冲》亲子综艺海选到他们这个普通单亲家庭,除了孩子实在长得太讨喜,

节目组大概也看中了“单亲妈妈独自抚养天才萌娃”这个点。高昂的录制报酬,

对林薇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诺诺马上要上小学了,她需要这笔钱给他更好的教育,

也需要一个更稳定的储蓄来应对孩子那特殊血型可能带来的风险。“好,诺诺最棒!

”林薇压下心头的酸涩,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快去洗手,吃饭了。

”3直播惊雷几天后,录制现场一片繁忙。

巨大的环形灯光将布置成温馨客厅的场地照得亮如白昼。几组家庭已经就位,

孩子们好奇地东张西望。林薇带着林一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诺诺穿着崭新的小衬衫,

有点紧张地抓着妈妈的手,大眼睛却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尤其是那些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节目流程进行得很顺利。

轮到林薇和林一诺这一组进行亲子默契问答环节。年轻活泼的主持人蹲在林一诺面前,

笑着问:“诺诺小朋友,告诉姐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呀?”林一诺眨巴着大眼睛,

毫不犹豫地大声说:“诺诺想快点长大!长成很高很高的男子汉!这样就能保护妈妈,

再也不让坏人欺负妈妈了!”童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播厅。

现场的工作人员和旁边的家长们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和掌声。林薇心头一热,

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主持人也被逗乐了,继续引导:“哇,诺诺真是个孝顺的小男子汉!

那诺诺告诉姐姐,你认识的人里面,谁最高最厉害呀?是爸爸吗?”这个问题是台本之外的。

林薇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开口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林一诺歪着小脑袋,

很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抬起小手指向演播厅后方一个巨大的、正在播放节目宣传片段的LED屏幕。

宣传片里正好闪过一个财经新闻访谈的片段,画面中央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冷峻,

气场强大,正是顾氏集团总裁顾琛!“顾叔叔最高最厉害!”林一诺的声音清脆响亮,

带着孩童纯真的崇拜,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音响,“诺诺在电视上见过顾叔叔!他好高好高,

像大楼一样!妈妈说他管着好多好多公司呢!”小家伙一边说,一边还努力踮起脚尖,

伸长了小胳膊比划着,试图描绘出那个“像大楼一样高”的形象。那张小脸上,

顾琛的眉眼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清晰。全场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的笑声、掌声、机器运行的嗡嗡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固了。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家长们面面相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主持人拿着话筒,嘴巴微张,彻底懵了,

职业素养让她一时忘了该如何接话。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唰”地聚焦在林薇和林一诺身上。

震惊、探究、疑惑、鄙夷……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瞬间将母子二人死死罩住。林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她脸色煞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疯狂叫嚣。

她下意识地一把将还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儿子紧紧搂进怀里,手臂用力得指节发白,

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儿子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完了。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演播厅刺眼的灯光此刻像无数根针,扎得她眼睛生疼。

她想立刻带着儿子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大的混乱爆发。“顾叔叔?哪个顾叔叔?不会是……顾氏那个吧?

”“我的天!那孩子……那眉眼……”“单亲妈妈……顾琛……这……”“快!快切信号!

导播!导播死哪去了?!”“热搜!这绝对要炸!”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的议论声、工作人员焦急的喊叫声、机器被粗暴移动的碰撞声……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旋涡。

主持人终于回过神来,脸色也变了,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场:“呃……小朋友真可爱,

想象力很丰富呢!那个……我们休息一下,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强作镇定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但一切都晚了。

林薇紧紧抱着儿子,将他的小脸按在自己怀里,隔绝掉那些几乎要将他们刺穿的目光。

她能看到不远处,有工作人员正对着手机屏幕倒吸冷气,脸色煞白。她能感觉到,

一场足以将他们母子彻底吞噬的滔天巨浪,已经在这片死寂之后,

在演播厅之外的那个虚拟世界里,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掀起了!

#顾氏总裁私生子#这个词条,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

在节目信号被手忙脚乱切断后的几分钟内,便以摧枯拉朽之势,

悍然冲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热搜榜的榜首!后面紧跟着一个深红色的、触目惊心的“爆”字。

点开词条,置顶的就是那段被无数网友疯狂截取、转发、慢放的综艺现场视频片段。画面里,

林一诺那张酷似顾琛的小脸在镜头下放大,清晰得连每一根睫毛都看得见。

他脆生生地指着屏幕上顾琛的画面喊“顾叔叔最高最厉害”的声音,被反复播放,

如同魔音灌耳。【******!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这孩子跟顾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能是巧合?!】【单亲妈妈带娃上亲子综艺,

儿子当众认爹?对象还是顶级豪门顾氏总裁?!这剧本都不敢这么写!】【求扒这个林薇!

何方神圣?!隐忍多年,携子上位?这波操作666!】【孩子是无辜的,

但这当妈的……细思极恐啊!五年了才爆出来?】【只有我心疼那个苏晚吗?

当年车祸死里逃生,结果老公在外面连私生子都这么大了?豪门真乱!】【顾琛人设崩了?

表面深情总裁,背地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顾氏集团官方出来走两步?给个说法?

】【这女人心机太深了!利用孩子炒作博眼球!恶心!】【只有我觉得那小孩很可爱吗?

眼睛好亮!】【可爱有什么用?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见不得光!】【求高清**!

求林薇正面照!求孩子生父实锤!】网络瞬间被点燃,舆论如同脱缰的野马,

朝着最疯狂、最猎奇、最充满恶意的方向一路狂奔。

各种所谓的“知情人爆料”、“深度扒皮”帖层出不穷。

林薇五年前在顾氏集团短暂的工作经历被挖了出来(虽然只是最底层文员),

她离开那座城市的时间点被反复揣摩分析。

有人开始恶意编造她如何“处心积虑接近顾琛”、“借子上位失败被扫地出门”的狗血故事。

她和诺诺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撕开,暴露在亿万双充满窥探欲的眼睛之下,

接受着最恶毒的审判和凌迟。**暴中心海城,顾氏集团总部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阳光透过玻璃,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顾琛正听着市场部总监的汇报,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昂贵的钢笔,眉宇间带着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冷峻。“顾总,

关于南城那个……”总监的话被一阵急促尖锐的手机**打断。顾琛微微蹙眉,

瞥了一眼桌上疯狂震动的私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助理陈铮的名字。他本不想理会,

但那**锲而不舍,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焦灼。他抬手示意总监暂停,按下了接听键,

声音冷淡:“说。”“顾总!出事了!出大事了!”陈铮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带着明显的喘息和惊惶,几乎是在电话那头喊出来,“热搜!您快看热搜第一!

是关于……是关于您和林**的!”“林**?”顾琛的眉头拧得更紧,

转动钢笔的手指停住。哪个林**?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掠过的,

竟是那张苍白温顺、带着一颗泪痣的脸。但随即又觉得荒谬,那个女人,

早已被他彻底清除出生活,五年杳无音信。“是林薇**!还有……还有一个孩子!

”陈铮的声音都在发颤,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网上现在都炸了!亲子综艺直播事故,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当众指着您的画面喊‘顾叔叔’!

现在全网都在说……说那是您的私生子!热搜已经爆了!词条是#顾氏总裁私生子#!

舆论完全失控了!”“私生子”三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顾琛的头顶!

他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那张万年冰封般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风暴般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疯狂翻涌!林薇?

孩子?那个五年前被他亲手驱逐、如同抹去一粒尘埃的女人?她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还当众……指向了他?荒谬!这简直荒谬绝伦!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怒和被冒犯的戾气,猛地从胸腔里炸开!

他“嚯”地一下从真皮座椅上站起,动作之大带倒了桌上的文件夹,哗啦啦散落一地。

巨大的声响吓得汇报到一半的总监噤若寒蝉,脸色煞白。“立刻!马上!给我找到她!

”顾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裹挟着雷霆之怒,

“还有那个孩子!现在!立刻!把所有资料送到我面前!我要知道这五年她到底在哪里!

在干什么!立刻!!!”他几乎是咆哮着挂断了电话,胸膛剧烈起伏。他几步冲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人群,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穿透玻璃,死死地钉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林薇……你好大的胆子!他猛地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像一阵裹挟着毁灭气息的飓风,

冲出了办公室大门。沉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整个楼层似乎都颤了颤。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办公室,

和那个吓得面无人色、呆若木鸡的市场部总监。

5医院对峙当顾琛那辆线条冷硬、如同黑色猛兽般的顶级跑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

蛮横地停在市立儿童医院住院部门口时,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

让路过的行人和保安都下意识地退避三舍。他根本不需要询问,

地的信息早已将林薇母子的位置暴露无遗——林一诺因为连日录制的劳累和巨大的精神压力,

在直播事故当晚就发起了高烧,随后被紧急送入了这家医院,

并因罕见的熊猫血型(Rh阴性)和初步发现的血液指标异常,

被安排在了血液科的隔离病房。顾琛无视了前台护士的询问和阻拦,

凭借着强大的气场和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皮鞋踩在消毒水气味浓重的走廊地砖上,发出沉重而压迫的回响。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下颌线绷得死紧,五年时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更添了成熟和锋锐,只是此刻,

那锋锐中淬满了骇人的寒意。他精准地找到了那间单人病房。透过门上的观察窗,

他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病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林一诺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

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瘦小的手臂上扎着输液针,

透明的药液正一滴滴流入他脆弱的血管。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米色针织开衫的纤细背影。

她微微佝偻着,一只手紧紧握着孩子没有输液的那只小手,另一只手拿着湿润的棉签,

正无比轻柔、无比仔细地擦拭着孩子干裂的嘴唇。

那动作里倾注了全副的心神和小心翼翼的呵护。正是林薇。五年不见,她变了很多。

曾经刻意模仿苏晚的温顺长发剪成了干练的及肩发,

曾经苍白脆弱的脸庞有了健康的血色和坚韧的棱角。唯一不变的,

是此刻她侧脸上流露出的那种近乎绝望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忧虑。顾琛胸口那股滔天的怒火,

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竟诡异地凝滞了一下。但紧接着,

被欺骗、被算计的狂怒和那个“私生子”标签带来的巨大羞辱感,

如同岩浆般更加汹涌地喷发出来!他猛地推开了病房门!“砰”的一声巨响,

打破了病房内压抑的宁静。林薇被惊得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

当看清门口那个如同煞神般降临的高大身影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握着棉签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棉签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顾琛!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能找到这里?!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薇的心脏,

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几乎是本能地、用身体挡在了病床前,像一只护崽的母兽,

警惕又绝望地盯着门口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顾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先是狠狠地钉在林薇那张写满惊惧的脸上,然后,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酷,

缓缓移向病床上那个昏睡的孩子。

当林一诺那张即使在病中、也依旧清晰烙印着他顾琛基因的小脸映入眼帘时,

顾琛的瞳孔骤然收缩!像!太像了!那眉眼,那鼻梁,

那抿着唇的倔强弧度……简直是他童年照片的翻版!

网络上的视频和照片远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力巨大!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震怒、还有一丝极其陌生的悸动,狠狠撞在他的心脏上!

这铁一般的事实,像一记重锤,彻底粉碎了他之前心中那一丝“可能是误会”的侥幸。

一股被彻底愚弄了五年的狂怒,如同火山喷发般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几步就跨到了病床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阴影将林薇和病床上的孩子完全笼罩。“林薇!”他一把抓住林薇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

裹挟着雷霆之怒,“你好!你真是好得很!”林薇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咬着牙没有叫出声,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放开我!

顾琛!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不欢迎我?”顾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眼神阴鸷得可怕,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拽,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他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脸上,“你偷了我的种!生下这个孽种!藏了五年!

现在闹得天下皆知,让顾氏名誉扫地!让晚晚成为笑柄!你现在跟我说不欢迎我?!

”“孽种”两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捅进了林薇的心脏!她猛地抬起头,

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火焰,那火焰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住口!顾琛!

你没资格骂我的孩子!他是我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关系?

”顾琛像是被彻底激怒的猛兽,他猛地松开林薇的手腕,

却转而一把指向病床上昏睡的孩子,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看看他!

**好好看看他!林薇!你告诉我,这跟我没有关系?!这五年,你躲得可真好啊!

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看着我像个**一样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

看着我像个……”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失控的嘶哑和……痛苦?

但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他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病房里来回踱了两步,猛地转身,

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薇,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当年!当年你走的时候!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最后那句质问,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在安静的病房里轰然炸响!为什么?这三个字,像一把沉重的钥匙,

狠狠捅开了林薇尘封了五年的、最屈辱最绝望的记忆之门!那个冰冷的夜晚,

那个华丽公寓里刺骨的驱逐,那张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孕检单,

那个男人冰冷审视她小腹的眼神……所有画面瞬间汹涌回潮!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难以言喻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林薇强撑的堤坝!

“告诉你?”林薇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刻骨的嘲讽和怨恨,

她指着顾琛,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顾琛!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小说《当白月光替身的我被整容怪盯上了》 当白月光替身的我被整容怪盯上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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