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归时不复返

1梧桐叶落秋风掠过庭前，梧桐叶簌簌飘落，像无数封被时光遗落的信。

林晓棠抱着画板站在树下，

指尖轻轻抚过树干上那道歪扭的“永远”刻痕——那是她和江砚北小时候，

用石头一笔一划凿出来的，彼时阳光正好，他们笑着约定要当一辈子的画画搭子。

苏念晴远远瞥见这一幕，藏在书包后的手机屏幕亮起，指尖飞速敲下一行字：“阿砚，

梧桐树下，我……有点难过得快喘不过气了，你能来陪陪我吗？

”发完便猫着腰躲到粗壮的树干后，耳尖发烫，唇角却扬起晦涩的笑。江砚北赶来时，

恰好撞见林晓棠攀着树干往上探身的画面。她校服裙角被风扬起，发丝糊在汗津津的额角，

像只笨拙却执着的小兽。苏念晴算准时机冲出来，猛地踉跄跌倒，

膝盖上提前用红颜料伪造的擦伤“渗”出刺目血迹，哭腔破碎：“晓棠，

你、你怎么突然推我……”江砚北的脸瞬间冷下来，大步上前拽住林晓棠的手腕，

力气大得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林晓棠，你太让我失望了！”林晓棠慌得摆手，

声带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些“我只是想捡卡在树杈里的画稿”的解释，

堵在喉咙口碎成零星的气音。江砚北没听见似的，转身就走，鞋跟碾过落叶，

发出比她心跳还响的脆响。梧桐叶还在纷纷扬扬地落，曾经一起在树下画画的时光，

被苏念晴的一次次算计，碾成江砚北看她时眼底的嫌恶。林晓棠望着空荡荡的树影，

恍惚觉得，那些刻在树干上的“永远”，终究敌不过人心的易变，

而她守着这团破碎的过往，连怎么伸手触碰从前的江砚北，都成了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2转角相撞九月的梧桐大道铺满碎金般的落叶，林晚棠抱着素描本小跑时，

帆布鞋尖碾过干枯的叶脉，发出细碎的脆响。拐角处突然撞进一片冷冽的松木香，

炭笔和画纸如雪片纷飞。转角处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是苏念晴常用的小苍兰香。

林晓棠下意识停下脚步，透过半掩的教室门，看见苏念晴正倚在江砚北的课桌旁，

珍珠耳坠随着哽咽轻轻晃动："阿砚，你看这个......"少女举起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林晓棠的社交账号截图，"她说我抄袭她的设计，

可这些画明明是我上个月就画好的。"江砚北皱眉凑近屏幕，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桌面那枚银色鹰形胸针——是苏念晴上周送他的生日礼物。

林晓棠攥紧素描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幅被指抄袭的水彩画，

是林晓棠熬夜三个通宵完成的参赛作品，画里的紫藤花还晕染着晨光的温度。

"啪嗒"一声脆响，苏念晴突然踉跄着往后倒去，手腕上的钻石手链跌落在地。"小心！

"江砚北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目光扫过断裂的手链，"这不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可能是刚才被人撞断了。"苏念晴咬着下唇，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偷偷瞥向门口，

"其实早上我在储物间，好像看到晓棠......"话没说完就被江砚北冷硬的声音打断。

"够了。"他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推门而出时，

恰好撞上抱着画纸的林晓棠。3画纸撕裂素描本如受惊的白鸽四散飘落，

那张画着江砚北侧脸的速写轻飘飘落在他脚边。她仰头，正对上江砚北微皱的眉峰。

少年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鹰形胸针，那是苏念晴上周送他的生日礼物，

而她去年亲手编的黑曜石手链，此刻正被随意卷在他手肘处，

随着动作轻轻撞击出冷硬的声响，像是对往昔情谊的无情嘲讽。

深秋的黄昏把校园浸染成蜜糖色，林晓棠抱着素描本走过连廊，

发梢还沾着早晨写生时飘落的银杏叶。画纸边角被她攥出褶皱，

里面藏着张未完成的画——江砚北打篮球时跃起的侧影，阳光把他的睫毛镀成金色。

"走路不长眼睛？"江砚北弯腰捡钢笔的动作带着不耐，

指节擦过林晚棠慌乱去够画纸的手背。粉色裙摆掠过眼前，苏念晴踩着小皮鞋优雅蹲下，

珍珠耳坠在阳光下晃出刺目的光："阿砚，你没事吧？"她指尖轻触江砚北手腕的伤口，

声音甜得像裹着蜜糖，"都破皮了呢。"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卡通创可贴给他贴上，

对着伤口轻轻吹气，还不忘用圆润透着微粉的指甲轻轻抚摸他的皮肤。林晚棠咬住下唇，

看着被踩脏的画纸。那是她画了三个通宵的作品，少女倚着紫藤花架的侧影栩栩如生，

发间还缀着用金粉勾勒的蝴蝶结。"这是什么呀？"苏念晴突然举起画纸，睫毛忽闪着，

"棠棠，你把我画成斗鸡眼了耶！"她故意将画纸举得高高的，让周围同学都能看见，

还故作娇俏的对着画中的人像做鬼脸，惹得众人哄笑。人群中，

有几个和苏念晴交好的女生还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第二天清晨，学校论坛炸了锅。题为《林晓棠抄袭实锤！》的帖子登顶热搜，配图里，

她的画与苏念晴的作品像被强行拼接的双胞胎，相似到刺眼。实则是苏念晴熬了半宿，

照着林晓棠此前画在草稿本里的创意，改头换面抢先发布。江砚北看到帖子时，

指节捏得发白，给林晓棠发消息的手都在抖：“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林晓棠盯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课桌上，想冲去解释，

却总在转角撞见苏念晴泫然欲泣的脸，和围堵过来的同学。社团活动那日，

林晓棠熬夜做的道具箱被人泼了墨汁，颜料顺着她画了整夜的星空图案流淌，像道狰狞的疤。

苏念晴又恰到好处地在江砚北面前哭咽：“晓棠说这些道具土气，

不如毁掉……我、我没拦住……”江砚北看着狼藉的道具，

厌烦地扯了扯领带：“林晓棠，你别太过分。”林晓棠攥紧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喉咙里像塞了浸满苦水的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围观同学爆发出哄笑。

江砚北的目光扫过画纸，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林晚棠，

你能不能别总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刷存在感？"他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发力，

画纸撕裂的声响像道惊雷，碎片簌簌落在林晚棠帆布鞋上，

其中一片正巧盖住她偷偷画在角落的小心事——两个并排的简笔小人，

背后是歪歪扭扭的"永远在一起"。那是她趁着江砚北午睡时，悄悄画下的心愿，

如今却成了被人嘲笑的把柄。4无声放手晚上三楼画室飘着松节油的气息，

林晚棠就着月光拼凑碎纸，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苏念晴发来的消息配图是江砚北低头给她系鞋带的画面，文字简单粗暴：【离阿砚远一点，

不然有你好看】。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动，轻轻的拍打着玻璃，她抱紧膝盖，

眼泪砸在素描本上，晕开无数细小的墨点，像坠落的星辰。画纸的碎片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她想起小时候，江砚北总是把最好看的梧桐叶收集起来，夹在她的素描本里，

还会在叶子上写些鼓励的话。美术课上，林晚棠发现自己的画具被人倒满了红墨水。

调色盘里的猩红液体晃得她眼睛生疼，转头看见苏念晴正在江砚北身边分享草莓蛋糕，

少女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放学后，她独自留在教室收拾残局，

却在储物柜里发现了被剪成碎片的全家福，那是她和江家一起拍的照片，如今每张照片上，

她的脸都被划得面目全非，旁边还贴着一张纸条："丑八怪，别再缠着阿砚了"。

这样的恶意并没有停止。一次月考后，林晚棠的课桌里被塞满了匿名的辱骂信，

说她成绩差还爱装模作样。更过分的是，有人在她的素描本上泼了墨水，

毁掉了她为参加美术比赛准备的所有作品。林晚棠躲在学校的角落里哭泣，

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知道江砚北不会相信她，也怕让父母担心。高三校庆前夜，

林晚棠在后台反复调整礼服，经过道具间时，

苏念晴软软撒娇的声音混着香水味飘出来："阿砚，你看她整天跟着你，

真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早烦透了。"江砚北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要不是长辈硬塞的'青梅竹马'，谁愿意陪她演这种无聊的戏码。

"林晚棠攥着礼服的手指深深陷进绸缎，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月光从气窗漏进来，

小说《候鸟归时不复返》 候鸟归时不复返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