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前夫,玫瑰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猛地松开,留下空洞的悸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却堵在胸口,化作一声沉甸甸的叹息,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她不愿意承认,但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光是想到那张脸,
她的指尖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颤抖。这颤抖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迅速扩散开去,
牵动了身体深处某个隐秘的伤疤——一阵尖锐的、熟悉的疼痛猛地窜起,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腹,让她瞬间佝偻了身体,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
此刻被这疼痛和恐惧的钥匙打开了锁链,化作狰狞的恶魔,在她脑海里咆哮、撕扯。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原来,身体比心记得更牢。
时光的砂砾或许能磨平一些表面的痕迹,但那些刻进骨髓的恐惧和痛楚,
早已成为肌肉最深处的烙印,一触即发,永难磨灭。不管多么恐惧,可终究还是要面对。
玫瑰挺直了背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刺痛逼退汹涌的潮水。逃不掉的,
那就迎着刀刃走上去吧。怕?怕给谁看?这道题,只有一个选项。当玫瑰出现在前夫面前时,
他脸上瞬间变幻的神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先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随即是看到玫瑰苍白却挺直的姿态时涌起的、毒蛇般的嫉妒,接着是计划落空的不甘,
最后沉淀为扭曲的愤怒和居高临下的鄙夷。“玫瑰,”他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
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你现在知道回来了?行,只要你保证以后乖乖的,像条听话的狗,
我可以大发慈悲,考虑跟你复婚。”每一个字都像沾着唾沫的钉子,狠狠钉向玫瑰的尊严。
“你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玫瑰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像无风的湖面。
她极力压制着喉咙里的颤抖,只想快刀斩断这团乱麻,把关于他的一切,
从未来的日子里彻底剔除干净。她只想逃开,
逃开这令人窒息的气息和那无处不在的、唤醒痛苦的阴影。“你拽什么拽?
”她的平静像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积压的怒火。他猛地向前一步,压迫感扑面而来。
“工作丢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拖着个拖油瓶,你以后喝西北风去?打听打听,
哪个冤大头肯当现成的爹,替你养儿子?”他必须碾碎她仅剩的骄傲,必须看到她匍匐在地,
求他怜悯,只有这样,他那颗被她的“不识抬举”反复刺痛的心,才能获得一丝扭曲的快慰。
凭什么?他样样比她强!她凭什么总是那副清高的样子?当初要不是她爹**着,
她那种被甩的货色,能攀上他?是的,玫瑰当年心如死灰,想着嫁谁都一样,父母满意就好。
她不知道的是,他的“追求”,
始于一场富少间轻佻的赌局——谁能追到角落里那个失魂落魄却清冷如莲的女孩,
其他人各随礼一万。为了这“丰厚”的赌注,他煞费苦心,学做菜学家务,
手上留下做戏的伤痕,最终演活了“踏实勤快”,骗过了她父亲的心,也把她推进了深渊。
这些肮脏的过往,此刻像毒液一样反刍上来,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但已毫无意义。
“只要你把协议改了,”他甩出一份文件,语气带着命令,“三十万抚养费改成十万。
那十万我已经给了。从此两清!儿子结婚,我或许会意思意思,但以后,
天塌下来你也别找我!”他盘算着玫瑰会哭闹,那时他再“仁慈”地加到二十万,
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善良”了。看看周围那些让前妻净身出户的“成功”例子,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圣人。“好,我签。”玫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她甚至没有再看协议一眼,直接掏出笔,手腕稳定得惊人,刷刷几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干脆利落,像斩断枷锁的铡刀。“我说过,除了儿子,其他都无所谓。
”玫瑰抬起眼,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力量。这句话像淬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了前夫最脆弱的自尊。明明他已经在接触更年轻、更“崇拜”他的女人,
可玫瑰这副彻底割舍、毫不在意的姿态,却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拉锯。是余情?不!
是那该死的、被彻底无视的屈辱在灼烧!他精心准备的“施舍”和“仁慈”,
在她眼里竟一文不值!“玫瑰,你累了吧,”他捏着那份签好的协议,指节泛白,
眼神却突然变得粘稠暧昧,带着令人作呕的试探,“要不要……找个酒店休息一下?
小说《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 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第1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