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完美牢笼的裂痕暮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华贵的公寓镀上一层冰冷的金色。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刻意营造的宁静,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绷感。
林晚穿着顾泽言“建议”的米白色真丝家居服,像一件精心挑选的摆设,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是她花了整个下午严格按照他的口味和营养学指南准备的。她低垂着眼睫,
目光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这也是他的要求,
他说尖锐的形状显得攻击性强,不够“温顺”。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脸上迅速挂起温顺得体的微笑。顾泽言回来了。他脱下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
随手递给迎上来的林晚,动作自然得像吩咐佣人。他的视线扫过餐桌,眉头习惯性地微蹙。
「汤的颜色有点深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评判感,像在点评一件商品,
「跟你说过,老火汤超过两小时,嘌呤就高了,不健康。」林晚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脸上笑容不变,声音轻柔:「抱歉泽言,下次我注意时间。」她接过他的大衣,
指尖感受到那昂贵的质地,与她此刻扮演的温顺角色一样,
都是他精心挑选和塑造的“附属品”。「嗯。」顾泽言走到餐桌主位坐下,
目光挑剔地掠过林晚,「这件衣服……我记得给你买过一件更衬你肤色的浅杏色?
怎么**那件?这件米白显得你气色有点暗。」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精准地切割着她早已所剩无几的自信。林晚放在大衣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那件浅杏色的,因为上周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领口开得有点低,不够端庄”,
她就再也没穿过。现在,米白色又成了“气色暗”的原罪。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涩意,温声道:「那件……我收起来了。明天我穿那件。」
顾泽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筷子。他吃饭的姿态优雅,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他偶尔对菜品的“指点”。「这个清蒸鱼火候还行,
但姜丝切得不够细,影响口感。」「青菜炒得有点软了,下次记得大火快炒,保留脆度。」
林晚沉默地听着,小口地吃着碗里的白饭。胃里沉甸甸的,毫无食欲。这些细碎的挑剔,
日复一日,早已将她的自尊碾磨成齑粉。
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用“为你好”、“提升你”为名的华丽玻璃罐里,氧气稀薄,
动弹不得。回忆碎片猛然刺入脑海:三个月前,她兴冲冲告诉他,
争取到了心仪已久的国际知名设计公司面试机会。他当时正看着财经新闻,
头也没抬:「那种公司节奏太快,压力太大,不适合你。你心思单纯,应付不来的。而且,
经常加班,谁来照顾这个家?我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他语气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最终,她“主动”放弃了那次机会,只因为他说“你去了,
我会担心”。半年前,她大学时最好的闺蜜结婚,邀请她做伴娘。
顾泽言皱着眉翻看请柬:「这个莉莉?我记得她说话有点咋咋呼呼,品味也……啧。
而且婚礼在邻市,来回折腾,你最近身体不是有点虚吗?别去了,发个红包心意到就行。」
她试图解释,他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晚晚,我是为你好。那种场合人多眼杂,
你又容易心软,我怕你被影响。」最终,她缺席了闺蜜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也渐渐与所有朋友断了联系。
更深的痛楚袭来——那个未能来到世上的孩子……她记得自己刚得知怀孕时的惊喜,
记得顾泽言最初片刻的错愕后,迅速换上的“体贴”:「晚晚,
我们现在的经济基础还不够稳固,我的事业也正在关键上升期。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你放心,以后条件好了,我们一定会有健康聪明的宝宝。」他安排了一切,
用最“专业”也最冰冷的方式,结束了她身体里那个小小的生命。而她,
当时竟被他的“理性分析”和“长远规划”说服,陷入深深的自责,
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拖累了他”。这些记忆碎片如同淬毒的冰棱,
狠狠扎进林晚的心脏,带来尖锐而冰冷的痛楚。她握着筷子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一滴汤汁溅落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小块碍眼的污渍。顾泽言的视线立刻锁定了那点污渍,
眉头拧得更紧,语气带上明显的不悦:「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套桌布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
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专注,要细致!总是这样毛毛躁躁,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让我怎么放心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熟悉的贬低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下来。
林晚猛地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瞬间翻涌的恨意和屈辱。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她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不能失控!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抬起头,
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红,带着浓浓的歉意和自责:「对不起泽言,是我太不小心了。
我……我马上去拿清洁剂处理。」她说着就要起身。「算了,坐下。」顾泽言摆摆手,
语气缓和了一些,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驯服”和“愧疚”。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
换上了一副谈论“正事”的口吻。「晚晚,有件事,正好跟你商量。」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她维持着温顺的姿态,重新坐好,
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望向他:「什么事呀泽言?」
顾泽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到林晚面前。
封面上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刺痛了她的眼睛——《共同投资协议》。「你看,」
顾泽言的语气带着一种“为你着想”的亲昵,「我最近发现一个绝佳的投资项目,
回报率非常高,周期也短。机会难得,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协议:「这项目需要启动资金,我想着,你之前不是存了五十万吗?
放在银行里利息太低,跑不赢通胀,完全是贬值。不如拿出来,以我们共同的名义投进去。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收益按比例分成,风险共担。这样,这笔钱才能真正为你创造价值。」
“共同投资?“风险共担”?*林晚心中冷笑。这五十万,是她工作几年省吃俭用,
加上父母偷偷塞给她的“嫁妆”攒下的最后一点积蓄,
是她为自己保留的、仅存的退路和尊严底线。顾泽言一直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也明里暗里提过几次“帮你理财”,都被她以前“不急”、“想自己留着”等借口搪塞过去。
看来,他这次是势在必得了。「泽言,」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不安”,“这……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这个项目……风险大吗?我有点怕……」「怕什么!」顾泽言打断她,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很快被他压下去,换上更温和的面具,「晚晚,
你要相信我。我做这行这么多年,眼光什么时候错过?你看我这些年,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
这份协议,就是为了保障你的权益,才特意拟定的‘共同投资’。难道你还不信我?」
他伸手,覆上林晚放在桌上的手背。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倾身靠近,深邃的眼睛紧紧锁住她,那里面仿佛有旋涡,要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吸走。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制造亲密感,施加压力,同时用“信任”作为道德绑架的武器。
「晚晚,」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蛊惑,「我们是一体的,我的就是你的。
这次投资成功,我们的未来就有了更坚实的基础。想想我们以后的大房子,
想想我们环游世界的计划……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过上更好的生活吗?签了它,
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未来”。这个曾经让她充满憧憬的词,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
只剩下虚伪和算计。为了他们的未来?不,是为了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让她彻底失去独立的能力,永远困死在他打造的牢笼里!
林晚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掌控欲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巨大的恨意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
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就是这个人,用甜言蜜语和“为你好”的借口,
夺走了她的事业、朋友、孩子,现在连她最后一点保命的钱也要夺走!
她的目光扫过那份协议,冰冷的文字像毒蛇的信子。不能硬扛。现在撕破脸,
她没有任何筹码,只会被他以“无理取闹”、“不识好歹”的名义彻底打压,
甚至可能被扫地出门,失去接近他核心秘密的机会。必须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
她要亲手插回他的心脏!林晚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翻腾的冰冷恨意。
再抬起头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温顺的、带着一丝“依赖”和“挣扎”的迷茫。
她反手轻轻握住顾泽言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泽言……我,
我相信你。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她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声音更加轻柔却坚定,「我签。」顾泽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他满意地笑了,拍拍她的手背:「这才是我聪明懂事的晚晚。放心,一切有我。」
他立刻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并体贴地递上了钢笔。林晚接过笔,指尖冰凉。
她看着签名栏那片刺目的空白,感觉像把自己的脖子主动伸进他早已备好的绞索里。
笔尖悬停的瞬间,那空白化作了深渊,吞噬着她仅存的自尊和退路。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笔尖落下,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
字迹看起来温顺而工整,一如她此刻扮演的角色。「好!」顾泽言脸上的笑容加深,
带着一种猎物入笼的满足感。他收起协议,小心地放回公文包。「早点休息吧,
碗放着明天钟点工会来收拾。」他心情愉悦地起身,走向书房,
大概是去处理他的“绝佳项目”了。餐厅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还有满桌精致的、冰冷的残羹剩饭。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
映照着她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她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开始收拾碗筷。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顾泽言刚才用过的咖啡杯时,指尖感受到杯壁残留的温热。这温度,
曾让她错觉是依靠,如今只让她感到恶心和刺骨的寒冷。她端着杯子走向厨房水槽,
眼神空洞。然而,就在水流冲刷杯壁的哗哗声中,她空洞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
刚才签协议时,顾泽言为了让她看清条款,曾短暂地解锁了他的平板电脑放在一旁。
就在他满意地收起协议、注意力完全放松的那几秒钟,
她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平板上一个打开的远程桌面应用窗口一角,
显示的正是连接到他书房那台主力台式机的界面,
上面清晰地闪过一个文件夹路径——【Xinghui/核心/最终版】。
“星辉计划”……这个她之前在他醉酒后含糊不清的呓语中听到过的词,果然存在!
水流声掩盖了她瞬间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关掉水龙头,将洗干净的咖啡杯轻轻放回沥水架,
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温顺”和“轻缓”。然后,她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像往常一样,
走向书房——顾泽言“允许”她在他工作时进去送水果或收拾一下。书房门虚掩着。
林晚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里面传来顾泽言低沉讲电话的声音,似乎心情不错。
她轻轻敲了敲门。「进。」顾泽言的声音传来。林晚推门进去,
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泽言,给你切了点水果。」她将果盘放在书桌一角,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面。他的笔记本电脑合着,
但旁边那台他处理重要事务、连接着加密硬盘的台式机屏幕还亮着,屏保是跳动的几何图形。
她注意到,键盘旁边放着他那个小巧的、用于双重验证的加密U盾。「放那儿吧。」
顾泽言对着电话应了一声,随意地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显然没把她此刻的出现放在心上。林晚顺从地点点头,拿起抹布,
开始擦拭书架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擦到书桌附近时,
她“不小心”碰掉了桌角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哎呀。」她轻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捡。
这个角度,正好被书桌高大的实木桌身挡住。就在这不到两秒钟的遮蔽下,
林晚的手指快如闪电!她并非去捡文件,
是迅速从家居服宽大的袖口里滑出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伪装成普通U盘形状的微型复制器。
她曾“无意”中问过顾泽言这种小玩意儿(借口是想备份手机照片),
他当时带着优越感“科普”过:“这种傻瓜式的,插上去灯闪绿光就是读取到东西了,
闪红光就是没插好或者没权限,适合你这种技术小白。
”还“无意”中在她面前演示过如何快速接入设备拷贝——他大概觉得,
她这种“蠢女人”根本不可能记住,更不可能用到。她的心跳如擂鼓,指尖却稳得出奇。
微型复制器精准地插入台式机主机前端一个空闲的USB接口。几乎在插入的瞬间,
复制器上一个极其微小的指示灯极快地闪烁了一下绿色,
随即熄灭——这是顾泽言曾“无意”中提过的“傻瓜式自动拷贝”功能。
:读取他电脑里那个路径为“Xinghui/核心/最终版”的加密文件夹相关的元数据!
复制器无法突破核心加密,
抓取系统缓存中残留的文件名列表、邮件收发记录(不含正文)、近期访问日志等碎片信息。
这些零散的拼图,虽然构不成完整的罪证,却能精准地指向“星辉计划”的存在和活跃度,
为她下一步的行动划出清晰的轮廓!做完这一切,林晚迅速拔出复制器,藏回袖中,
同时捡起了地上的文件,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懊恼”:「差点弄乱了。」
顾泽言还在讲电话,根本没注意她这边的小插曲,只是又随意地挥了挥手。「那我先出去了,
不打扰你工作。」林晚温顺地说完,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门。门关上的瞬间,
林晚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感觉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名义上是客房,主卧只有顾泽言心情好时才“恩准”她进去),
反锁上门。她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
用冰冷的水反复冲洗着自己的脸和刚才触碰过顾泽言以及那台电脑的手。镜子里的女人,
脸色苍白,眼底却跳跃着两簇幽冷、淬毒般的火焰,那火焰深处,
是比西伯利亚冻土更坚硬的冷静。或者:...眼底却沉淀着万年寒冰,冰层之下,
是无声咆哮、足以焚毁一切的业火。回到房间,她从衣柜最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里,
摸出一个老旧的备用手机。开机,没有SIM卡,只有最基础的记事本功能。她手指颤抖着,
却异常坚定地输入:>猎物已尝到诱饵的甜味,初步入笼。
>路径捕获:Xinghui/核心/最终版。>复制器已投放,静待结果。
>第一步,完成。她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仿佛在确认一个黑暗的仪式。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进她幽深的眼底。那里,
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冷酷的、狩猎者的耐心。华丽的牢笼裂开了一道缝隙。
复仇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发出了第一声冰冷的、微不可闻的“咔哒”轻响。
第二章:甜蜜陷阱的构筑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窄的光带。
公寓里寂静无声,只有冰箱低沉的嗡鸣。林晚早已醒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在床上等待顾泽言的“起床指令”,而是悄无声息地起身,走进了厨房。
她的动作利落而安静,像一只在暗夜中潜行的猫。烧水,研磨咖啡豆,烤吐司,
煎蛋……每一步都精确到秒。顾泽言挑剔的味蕾和严苛的“健康标准”早已刻进她的骨髓,
成为她完美扮演“温顺女友”的剧本细节。当顾泽言穿着睡袍,
带着晨起的慵懒出现在餐厅时,
林晚恰到好处地将一杯温度适宜的现磨黑咖啡放在他惯常的位置,旁边是摆盘精致的早餐。
「早,泽言。」她的笑容温婉,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感,
眼神清澈得看不出丝毫昨夜风暴的痕迹。顾泽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惯常的审视。他嗯了一声,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习惯性地微蹙,
但这次似乎挑不出毛病。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煎蛋。「火候正好。」
他难得地给予了肯定,虽然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林晚心中毫无波澜,
脸上却适时地绽放出受宠若惊的喜悦:「你喜欢就好!
我……我最近在看一些营养学和烹饪的书,想让你吃得更好,更健康。」
她顺势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却没有立刻动自己的那份早餐,而是双手托腮,
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优雅进餐的姿态。顾泽言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但今天的林晚,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的顺从依旧,
但那层温顺的表皮下,似乎涌动着一丝他无法完全掌控的……活力?或者说,
是一种更深沉、更难以捉摸的东西。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底那点异样感,
只当她是被昨晚签协议时的“信任”感动了,更加努力地讨好自己。「有心了。」
他淡淡回应,继续享用早餐。接下来的日子,林晚像一块疯狂吸水的海绵,
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她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顾泽言的“指导”,
而是开始“主动”询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泽言,你上次说的那个对冲基金的风险对冲策略,
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呀?」晚饭后,她抱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眼神充满求知欲,
「我觉得好深奥,但我又很想了解你的世界。」她刻意放软了声音,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笨拙和依赖。顾泽言靠在沙发里,看着财经新闻,闻言挑了挑眉。过去,
他对林晚谈论这些专业话题毫无兴趣,甚至觉得浪费时间。但此刻,
看着她那双充满“仰慕”的眼睛,一种被需要和被崇拜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破天荒地放下平板,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开始讲解那些复杂的金融术语和模型。
林晚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在本子上做着“笔记”——那些看似凌乱的线条和符号,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夹杂着顾泽言无意间提到的关键人名、项目缩写和模糊的时间节点。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过滤着每一句可能有用的信息。
她变得更加“体贴入微”。顾泽言工作繁忙时,她会“小心翼翼”地询问:「泽言,
你邮箱好像爆满了,有些不太重要的社交邀请或者广告邮件,需要我帮你先过滤整理一下吗?
这样你可以更专注重要的事情。」她的姿态放得极低,带着纯粹想为他分担的“好意”。
顾泽言起初有些警惕,但看着林晚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睛和温顺的姿态,
加上邮箱里确实充斥着大量垃圾邮件,他犹豫片刻,
还是给了她一个权限受限的子账户:「嗯,你帮我看看那些无关紧要的,标记出来就行,
别乱动。」「嗯嗯,你放心,我就看看标题,帮你分分类!」林晚欣喜地点头,
像得到了莫大的信任。坐在顾泽言书房的备用电脑前,林晚的心跳微微加速。
她的权限确实很低,只能看到邮件标题、发件人和时间。但这足够了!她像一个耐心的猎人,
在浩瀚的邮件海洋中,精准地搜寻着与“星辉计划”相关的蛛丝马迹。
【XX资本李总邀约下周高尔夫局(可能与星辉项目关键审批人有关?
)】【内部系统提醒:星辉项目第三阶段风险评估报告提交截止日期临近(具体日期!
)】【XX审计事务所例行问询函(审计?风险点?)】这些看似零碎的标题,
在她心中迅速拼凑出“星辉计划”的大致轮廓和推进节点。
她不动声色地将关键信息牢牢记在脑中,
同时尽职尽责地将一堆健身俱乐部推广、奢侈品新品目录标记为“垃圾邮件”。林晚的变化,
像一层甜蜜的糖霜,包裹着她精心设计的陷阱。
顾泽言享受着这种被全方位“照顾”和“崇拜”的感觉,他偶尔会拍拍林晚的头,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晚晚最近懂事多了。」然而,
多疑和掌控欲是刻在顾泽言骨子里的基因。林晚越是表现得完美、温顺,
他心底那丝挥之不去的异样感就越发清晰。尤其当他发现林晚在处理那些邮件时,
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他无法解读的专注和……冰冷?虽然转瞬即逝,但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这天是周五,顾泽言难得没有应酬,两人在家吃晚饭。餐桌上气氛看似融洽,
林晚正“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她新学的插花技巧。顾泽言突然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锐利地锁住林晚,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重:「晚晚,有件事,我想我需要问你。」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泽言?这么严肃?」
顾泽言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一张照片,推到林晚面前。
照片是在一家咖啡馆的落地窗外**的,角度刁钻。画面里,
林晚和一个穿着休闲西装、面容斯文的男人相对而坐,似乎在交谈。男人微微前倾,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照片抓拍的角度,让两人的距离看起来有些暧昧。「这个陈默,
是你以前公司的同事吧?」顾泽言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但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紧紧盯着林晚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我朋友昨天下午在‘蓝调咖啡’无意中看到你们聊得很开心?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你们……私下联系多久了?」林晚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陈默,
她前公司技术部的骨干,为人正直,确实在她离职前帮过她几次,
算是少有的对她没有偏见的同事。他上周刚回国,辗转联系上她,
只是想了解一些旧项目的技术细节,顺便聊了几句近况,纯属偶遇。
地点也并非什么隐秘的私人会所,就是一家普通的连锁咖啡厅。顾泽言所谓的“朋友”,
十有八九是他雇来监视她的人!这张照片,角度明显是精心挑选的,
就是为了制造“暧昧”的假象。这是一次试探,一次他惯用的“信任危机”测试!
他想看她惊慌失措、拼命自证清白、再次陷入自我怀疑的狼狈样子!
愤怒的火苗瞬间在林晚心底窜起,又被她强行用冰冷的理智压了下去。她抬起头,
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不是装的,而是被这**裸的算计和侮辱激起的生理反应。
但她的眼神没有躲闪,反而带着一种被深深伤害后的委屈和难以置信。
「泽言……你……你怀疑我?」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鼻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没有落下,「陈默……他只是我以前的同事,昨天在蓝调咖啡碰巧遇到,
就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不到十分钟他就走了!他刚回国,我们根本没有私下联系过!」
她急切地解释着,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急于寻求他的信任。「哦?碰巧?」
顾泽言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更加锐利,
「聊工作聊得那么开心?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像‘普通同事’。」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向她最敏感的神经。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泪水终于滑落,但她没有去擦,
反而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带着自我牺牲意味的眼神看着顾泽言:「泽言,
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她的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后路的决绝,
「我可以辞职!我可以再也不见任何可能让你误会的人!以后,我只待在家里,专心照顾你,
照顾这个家。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就够了!」她说着,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
直接推到顾泽言面前,屏幕亮得刺眼:「我的手机,你现在就可以看!所有的通话记录,
短信,微信,任何聊天软件,你都可以查!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想让你安心!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泽言看着眼前泪眼婆娑、主动交出手机、甚至愿意放弃工作来换取他信任的林晚,愣住了。
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是辩解,不是争吵,而是彻底的、卑微的臣服和自我放逐?
这比他预想中林晚惊慌失措的自证,更能满足他那病态的控制欲和自恋需求!
他设想的“信任危机”剧本,被林晚用更高明的“以退为进”彻底打乱了。
看着那张梨花带雨、写满“深情”和“委屈”的脸,看着她主动递上的“透明”手机,
顾泽言心底最后那点怀疑,竟诡异地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掌控感所取代。他伸出手,
没有去接手机,而是覆上林晚冰凉的手背,语气瞬间变得温和,
甚至带上了一丝“心疼”:「傻瓜,说什么傻话。」他抽了张纸巾,
动作“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看到照片,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知道的,我太在乎你了,怕你被别人骗,怕你离开我。」林晚顺势靠在他怀里,
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兽找到了庇护,
呜咽着:「泽言……我只在乎你……只有你……我不要工作了,我只要你安心……」
顾泽言搂着她,轻拍她的背,温言软语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
不该乱想。工作……你想辞就辞吧,在家好好休息也好,我养得起你。」
他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容和掌控一切的满足。看,
她还是那个离不开他、为他可以牺牲一切的小女人。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冰冷和异样,
果然只是自己的错觉。林晚将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虚假的“温情”,
泪水浸湿了他昂贵的丝质衬衫。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眼神,
在顾泽言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如同淬了毒的寒潭。
这场“信任危机”的闹剧,以林晚的“完胜”告终。顾泽言不仅打消了疑虑,
对林晚的“依赖”和“忠诚”更加“深信不疑”,
至默许了她接触一些更“核心”的事务——比如帮他筛选整理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周报邮件,
或者在他口述时,帮他记录一些简单的会议要点。林晚像一个最称职的影子秘书,
安静、高效、毫无怨言。她的“笔记”依旧做得认真,顾泽言有时会瞥一眼,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随口提到的数据、人名和时间点,看起来杂乱无章,
完全是“外行”的笨拙记录,这反而让他更加放心。这天下午,
顾泽言在书房开一个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语气时而焦躁,时而强压怒火。
林晚“体贴”地进去给他换咖啡,放下杯子时,
“无意”中瞥见顾泽言摊开在书桌上的一份打印文件。文件标题被其他纸张盖住了一半,
:环评审批-负责人:王振东-时间节点:10号前务必……”后面的字被遮住了,
但“环评审批”、“王振东”、“10号前”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
瞬间烫进林晚的眼底!星辉计划!环评卡住了!时间紧迫!她心脏狂跳,面上却波澜不惊,
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轻轻放下咖啡杯,温顺地低声说:「泽言,咖啡换好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关上书房门,林晚快步走向客厅的落地窗。窗外阳光明媚,
车水马龙。她背对着书房的方向,手指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环评审批……王振东……10号前!这就是顾泽言在会议上发火的根源!
这就是“星辉计划”当前最大的阻碍!她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
极其缓慢地、冰冷地向上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第二步的轮廓,
在她心中无比清晰地勾勒出来:如何利用这个“卡点”,
诱导顾泽言走向她预设的、足以致命的下一步?夜深人静,
顾泽言早已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林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好门。
她拿出那个老旧的备用手机,开机,冰冷的屏幕光映亮她毫无表情的脸。她手指翻飞,
在加密记事本上输入新的记录:>信任危机,化险为夷。猎物对陷阱的甜蜜更加深信不疑。
>星辉关键卡点捕获:环评审批,王振东,10号前。>下一步:诱导他,
用那把名为‘规则’的钥匙,打开地狱之门。>**第二步,准备。她关掉手机,
将它藏回最深的角落。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她眼底深处,那两点幽冷的火焰,
在无声地燃烧着。陷阱的糖衣已经足够甜蜜,是时候,
让猎物尝到里面包裹的、致命的毒饵了。
第三章:诱导猎物入局时间像被无形的手按下了快进键,
转眼距离“星辉计划”环评审批的最终期限——10号,只剩下不到五天。
顾泽言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像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书房里传出的摔文件声和压抑的咆哮越来越频繁,
连带着整个公寓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林晚扮演着最完美的解语花。
她将顾泽言的焦躁尽收眼底,却从不主动询问,只是“体贴”地送上安神茶,
默默地将被摔乱的文件夹整理好,或者在他深夜枯坐时,安静地陪在一旁看书,
用无声的陪伴传递着虚假的“支持”。她知道,火候快到了。这天晚饭后,
顾泽言烦躁地扯开领带,重重地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捏着眉心,
疲惫和焦灼几乎要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溢出来。电视里财经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
此刻听来格外刺耳。林晚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眼神带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犹豫。「怎么了?」顾泽言闭着眼,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不耐。
「泽言……」林晚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还在为‘星辉’的事情烦心吗?我看你这几天都没睡好。」顾泽言猛地睁开眼,
锐利的目光射向她:「你知道什么?」语气充满警惕。林晚像是被他吓了一跳,
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连忙摆手:「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只是看你太累了,很担心……」她低下头,声音更低,
「我……我前两天帮你整理邮件的时候,
好像……好像看到有提到环评什么的……好像卡住了?」顾泽言审视着她,
似乎在判断她是真关心还是别有用心。
林晚脸上只有纯粹的担忧和一丝因为“多嘴”而生的不安。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但烦闷更甚,冷哼一声:「哼,王振东那个老顽固!油盐不进!眼看就要到截止日了,
他那边还卡着不签字!说什么程序有瑕疵,需要补充材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林晚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眉头紧锁:「啊?怎么会这样?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这不是故意耽误泽言你的大事吗?」
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顾泽言的维护和对“敌人”的愤慨。「这些坐办公室的老油条,
哪个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顾泽言烦躁地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
他的眼神阴鸷,「只是这次,他胃口不小,风险也大。」林晚的心跳悄然加速。她知道,
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迟疑,
轻声说:「泽言……我……我好像听我妈妈以前提过……她有个远房表舅,
好像就是在环保系统退下来的,以前也管过环评这块?我记得我妈说过,
他以前私下里感慨过,说有时候底下人办事死板,不懂得变通,
耽误发展……好像说过……有时候,一些‘非常规’的沟通方式,反而能更快打通关节?」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带着不确定的回忆感,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家长里短。
但“非常规沟通方式”这几个字,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顾泽言心中激起了涟漪。
顾泽言夹着烟的手顿住了,锐利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晚脸上:「你那个表舅?叫什么?
现在还能联系上吗?」「好像……姓张?张……张为民?对,张为民。」林晚努力回忆着,
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好多年没联系了,我妈说他退休后就回老家养老了,
应该……联系不上了吧?」她看着顾泽言瞬间又沉下去的脸色,连忙补充道,
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担忧:「泽言,我只是……只是看你这么着急,瞎想的。你别当真,
那种‘非常规’的方式肯定不好,风险太大了!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她越是表现得退缩、害怕风险,越是强调“非常规”的危险,
反而像在顾泽言心中那点蠢蠢欲动的邪念上浇了一勺油!顾泽言掐灭烟头,身体前倾,
眼神紧紧锁住林晚,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晚晚,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非常时期,
用非常办法。王振东这种老狐狸,走正常程序根本来不及了!」
他语气变得“温柔”而“坚定”,「你刚才说,你妈妈提过‘非常规沟通’?具体是指什么?
送点‘心意’?」林晚像是被吓到了,猛地摇头,脸色发白:「泽言!这……这不行!
这是违法的!万一被查出来……」「傻瓜!」顾泽言打断她,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语气带着安抚和不容置疑的引导,「怎么会查到我们头上?这种事,
讲究的就是一个‘心照不宣’和‘不留痕迹’。我们不送钱,太扎眼。送点……嗯,购物卡?
或者……一张不记名的储值卡?金额也不用太大,够他‘活动活动’就行。神不知鬼不觉。」
他看着林晚依旧苍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加重了“鼓励”的砝码,
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诱饵:「晚晚,想想‘星辉’成功后的收益!想想我们的未来!
只要这一关过了,项目顺利落地,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愁了!」他深情地凝视着她,
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等‘星辉’尘埃落定,我们就结婚。我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让你做最幸福的新娘。你不是一直想要海边那套别墅吗?我们买!」
“结婚”、“海边别墅”——这些曾经让她憧憬到心痛的词汇,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
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林晚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面上却配合地浮现出一丝憧憬和挣扎。
她反握住顾泽言的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我……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辛苦……如果……如果这样真的能帮到你……我……我愿意试试!
」「好晚晚!」顾泽言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我就知道,
你是最懂我、最支持我的!」他立刻起身,
从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印着某高端商场LOGO的购物卡信封。
他抽出里面的卡,将一张崭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不记名储值卡塞了进去,
又在信封里放了一小叠现金(用于混淆视听和作为“活动经费”伪装)。信封封口,
没有署名。「这个你拿着。」他将信封递给林晚,「明天下午三点,
王振东会在市图书馆旁边的‘静心茶室’二楼包厢‘听雨轩’见一个老朋友,
大概停留四十分钟。这是唯一能避开他办公室和家里眼线的地方。你提前十分钟到,
装作偶遇,就说……就说你是张为民的侄女,受他‘委托’来给王老送点‘家乡特产’,
务必请他收下。记住,放下东西,寒暄两句就走,千万别多留,也别提任何项目的事!
明白吗?」他仔细交代着每一个细节,语气严肃。林晚接过那沉甸甸的信封,
感觉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她强忍着把它扔掉的冲动,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脸上却是一片“视死如归”的紧张和郑重:「我……我记住了,泽言。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她将信封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捧着他们的“未来”。顾泽言满意地看着她,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辛苦你了,晚晚。等这件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的怀抱温暖,话语温柔,却让林晚感到彻骨的寒意。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分。
林晚站在“静心茶室”对面街角的梧桐树荫下。她穿着低调的米色风衣,戴着宽檐帽和口罩,
几乎与周围的游客融为一体。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关键一步。她的手指,在风衣口袋里,
紧紧握着一个伪装成口红形状的微型录音笔,早已开启,处于工作状态。两点五十五分,
她看到目标人物王振东——一个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穿着朴素夹克的老者,
独自一人走进了茶室。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帽檐,穿过马路,走向茶室。
她的步伐刻意显得有些不稳,眼神带着一丝慌乱和不安。她没有直接去二楼包厢,
而是在一楼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暗中观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楼梯口。三点零五分,王振东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脚步匆匆,径直离开了茶室,坐进一辆等候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林晚立刻起身,
快步走上二楼。走廊尽头的“听雨轩”包厢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她放在桌角的那个印着商场LOGO的信封,
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甚至位置都没有移动过!王振东根本没碰,甚至可能看都没看!
林晚的嘴角,在口罩下,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计划通!她迅速上前,拿起那个信封,
塞进风衣内侧口袋。然后,她像真的被吓坏了一样,脚步踉跄地冲下楼,
甚至“不小心”撞到了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引来几声低呼。她冲出茶室,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公寓地址。一上车,她就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顾泽言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泽言……呜……完了!事情……事情搞砸了!」她语无伦次,
呼吸急促。「怎么回事?!」电话那头,顾泽言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惊疑。
「我……我按照你说的,
提前去了茶室……看到王老进了包厢……我等了一会儿才上去……可……可包厢里没人了!
信封……信封还在桌上,他根本没拿!」林晚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慌,「我……我吓坏了,
赶紧拿了信封就跑……结果……结果在楼下好像……好像还撞到了人……泽言,我好害怕!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会不会报警啊?呜呜呜……」「废物!」
电话那头传来顾泽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的咆哮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充满了鄙夷和暴怒。林晚紧紧咬着嘴唇,任由他辱骂,
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发出更加惊恐的呜咽声。
录音笔忠实地记录下电话那头顾泽言气急败坏的咆哮和辱骂。「……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把东西带回来!要是出了纰漏,我饶不了你!」顾泽言最后撂下一句狠话,猛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晚缓缓放下手机。她靠在车座椅背上,
身体似乎还在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透过出租车的车窗,
望向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却是一片冰冷沉静的深海,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回到公寓,
迎接她的是顾泽言山雨欲来的暴怒。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看到林晚进来,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斥责。林晚只是低着头,瑟缩着肩膀,
默默承受着,将那个原封不动的信封放在茶几上,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顾泽言抓起信封,
看都没看林晚一眼,烦躁地挥挥手:「滚回你房间去!看着你就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林晚如蒙大赦,立刻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客厅里,顾泽言焦躁地来回踱步。王振东这条路彻底堵死了!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天!
难道眼睁睁看着“星辉计划”功亏一篑?巨大的利益和失败的耻辱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
「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神变得阴狠而决绝。常规走不通,
那就走更隐蔽的!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专门处理“疑难杂症”、路子很野的中间人“老K”。
虽然佣金高昂,风险也更大,但此刻,他别无选择!他冲进书房,反锁了门。
他需要立刻联系“老K”,安排更“稳妥”的方式将“心意”送达,
比如通过海外账户进行“咨询费”转账,或者利用复杂的贸易合同进行掩护。
他打开那台连接着加密硬盘的台式机,烦躁地输入密码,插上U盾,
开始在加密文件夹里翻找“老K”的联系方式和过往操作的加密记录。
巨大的压力和愤怒让他失去了往日的谨慎,他甚至忘了,就在不久前,
这台机器曾被林晚投放过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而在客房里,林晚背靠着门板,
听着书房传来的隐约动静,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她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极其隐蔽的远程监控APP(关联着那个微型复制器)。屏幕上,
一个进度条正在飞速读取!目标路径:【Xinghui/核心/最终版】!
顾泽言在愤怒和压力下,终于亲自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他疯狂地翻阅、复制、传输着那些足以将他送入深渊的核心文件!
而这一切操作产生的数据流和文件访问记录,正被那个潜伏的复制器贪婪地吞噬着!屏幕上,
进度条终于走到了100%,一个绿色的【√】标志无声亮起。复制完成!
林晚立刻切断了远程连接,删除了APP。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城市,
眼底深处那两点幽冷的火焰,终于燃成了燎原之势。她拿出那个老旧的备用手机,开机,
在加密记事本上打下冰冷的文字:>饵已投,猎物暴怒,亲自下场。>核心罪证,
捕获完成。>录音备份,铁证如山。>第三步,启动。复仇的网,在这一刻,
终于牢牢收紧。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即将发生彻底的、无可逆转的打败。
第四章:温柔的绞索收紧茶室任务的“失败”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顾泽言傲慢的自尊心上。
虽然林晚的“惊慌失措”和“无能”表现完美契合了他对她的刻板印象,
暂时打消了他对她“别有用心”的深层怀疑,
但那份被“蠢女人”拖累的憋闷和“星辉计划”迫在眉睫的压力,让他看林晚的眼神,
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冰冷。公寓里的空气,比之前更加凝滞。
顾泽言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时常带着浓重的烟酒味和挥之不去的戾气。即使在家,
他也多半把自己关在书房,电话不断,语气时而压抑的商量,时而暴躁的低吼。
林晚却仿佛全然未觉。她扮演着一个更加“懂事”、更加“依赖”的完美伴侣。
顾泽言深夜带着一身疲惫和戾气回来,迎接他的是温度刚好的醒酒汤和放好热水的浴缸。
他烦躁地推开书房门,看到的是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和一杯新泡的、香气醇厚的咖啡。
她甚至更加“善解人意”地不再提任何关于工作的事情,
只是在他偶尔揉着眉心靠在椅背上时,会“不经意”地提起一些他过去的“辉煌战绩”。
「泽言,你还记得你刚进公司那会儿吗?」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轻轻放在书桌一角,
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我听他们都说,你当时负责的那个‘南城旧改’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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