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诊断出胃癌晚期那天,顾亦沉正在为他的白月光苏曼举办盛大的接风宴。
医生惋惜地告诉我,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生命。我攥着诊断书,手指冰凉,
拨通了顾亦沉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语气里满是不耐:「又怎么了?我不是说了,
今晚苏曼的场子,你别来捣乱。」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听见电话那头觥筹交错,苏曼的声音柔柔地传来:「亦沉,是谁啊?」
顾亦沉的语气瞬间切换,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
「无关紧要」,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我的心脏。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三年的夫妻情分,
在他那轮皎洁的白月光面前,一文不值。顾亦沉,我这短暂的一生,
所有的爱与热忱都给了你。现在,我不要了,连同我的命一起,都不要了。我挂断电话,
将那张诊断书撕得粉碎,扔进了风里。从今天起,叶知夏,为你自己活。
1白月光归来「呕——」我趴在马桶上,撕心裂肺地干呕着,胃里翻江倒海,
像是有一把钝刀在里面搅动。冰冷的瓷砖贴着我的脸,稍稍缓解了高烧带来的滚烫。
今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也是顾亦沉的白月光苏曼回国的日子。
他一大早就去了机场,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栋空旷的别墅里,发着高烧,自生自灭。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通话记录上。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顾亦沉的。电话里,我求他回来,
送我去医院。他却不耐烦地打断我:「叶知夏,苏曼刚回来,水土不服,我现在走不开。」
「你不是有药箱吗?自己找点退烧药吃了。」隔着听筒,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苏曼柔弱的咳嗽声,和她带着歉意的轻语:「亦沉,
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知夏姐一个人,我怕她……」顾亦沉立刻温声安慰她:「你别管她,
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一点小病就大惊小怪。」「你才最要紧,医生说你不能再受**了。」
然后,电话就被他无情地挂断了。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只觉得一颗心比身体更冷。原来,
他不是没有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和顾亦沉是青梅竹马,
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三年前,
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我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我以为,二十年的相伴,
终将焐热这颗石头心。可我忘了,他心里早就住进去一轮皎洁的、不可替代的白月光。苏曼。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整整十年。她是顾亦沉高中时的学姐,
也是他唯一宣之于口的爱恋。后来苏曼出了国,杳无音讯。顾亦沉变得沉默寡言,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我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长成如今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商业巨鳄。我以为,时间能抹平一切。可现在我才知道,
有些人,有些事,是刻在骨子里的。白月光一回来,所有的伪装和体面都轰然倒塌。我,
叶知夏,不过是个拙劣的替代品,一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小丑。胃里的绞痛再次传来,
我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挪到客厅。桌上,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已经凉透了。
红酒,牛排,还有他最爱的黑森林蛋糕。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老公,三周年快乐。」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我拿起手机,点开社交软件。果不其然,顾亦沉的朋友圈更新了。
一张合照,他揽着巧笑嫣然的苏曼,配文是:「欢迎回来。」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
我认得那家餐厅,需要提前三个月才能预定到。原来,他不是忘了纪念日。他只是,
不想和我一起过而已。我盯着那张刺眼的照片,笑了。笑着笑着,
眼泪就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2决裂之夜第二天,顾亦沉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女士香水味,不是我常用的那款。是苏曼的味道。我坐在沙发上,
一夜未睡,眼睛干涩得发疼。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看到桌上未动的晚餐,
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怎么没吃?」他的语气稀松平常,
仿佛昨晚那个狠心挂断电话的人不是他。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轮廓英俊得无可挑剔,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此刻却只盛着冷漠和疏离。这就是我爱了二十年的男人。「顾亦沉,我们聊聊吧。」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扯了扯领带,显得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好聊的?叶知夏,
我告诉过你,苏曼她身体不好,你别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她。」「我针对她?」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难道不是吗?」他冷笑一声,「她昨天一回来,
你就又是发烧又是胃痛,非要我回去。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我的心,
被他这句话刺得千疮百孔。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为了争风吃醋,
不惜用自己身体当武器的恶毒女人。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是,我是故意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见不得她回来,见不得你对她好。我就是嫉妒,
嫉妒得快要发疯了。」顾亦沉愣住了。他大概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顾亦沉,你爱她,对不对?」他眼神闪躲,避开了我的视线。
「你胡说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她。」他沉默了。这沉默,
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我惨然一笑,心底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我知道了。」
我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叶知下,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没有耍把戏。」我平静地回望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完了。
」「离婚吧,顾亦沉。」这五个字,我说得异常清晰。顾亦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再说一遍?」「我说,我们离婚。」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直视着他震怒的眼眸,
「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上楼。
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身体靠着门板,无力地滑落在地。眼泪,终于决堤。顾亦沉,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了。从今往后,山高水远,我们,再无瓜葛。
3冷眼旁观顾亦沉没有同意离婚。他像是被我那句「祝你们百年好合」**到了,
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他不再夜不归宿,但每天都会带着苏曼回家。他们在我面前,
上演着一幕幕情深意浓的戏码。苏曼会亲手为他熬汤,而他会当着我的面,一口一口喝掉,
然后夸赞她的手艺。「还是小曼熬的汤好喝,不像某些人,只会做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口中的「某些人」,自然是我。苏曼会柔柔弱弱地劝他:「亦沉,你别这么说,
知夏姐做的菜也很好吃。」然后转向我,露出一个歉疚又无辜的微笑。「知夏姐,
你别生亦沉的气,他就是心直口快。」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我没有理会他们,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食不下咽,味同嚼蜡。吃完饭,
他们会坐在我最喜欢的沙发上,看一部老旧的爱情电影。那是苏曼最喜欢的电影。
她会靠在顾亦沉的肩上,随着剧情的起伏,时而落泪,时而轻笑。而顾亦沉,
会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眼里的宠溺,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就像一个局外人,
一个多余的观众,被迫欣赏着他们的恩爱。有一次,苏曼「不小心」
打碎了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一对玉镯。那是我最珍视的东西。我气得浑身发抖,
第一次对她吼出了声。「你干什么!」苏曼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对不起,知夏姐,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这对镯子很漂亮,想拿起来看看……」顾亦沉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我咆哮:「叶知夏!你吼什么!不过就是一对镯子,碎了就碎了,
你至于吗?」「至于吗?」我红着眼,指着地上的碎片,声音都在颤抖,「顾亦沉,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妈的遗物!」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硬地别过头。「不就是一对镯子,
我赔你一百对就是了。」「你赔得起吗?」我歇斯底里地哭喊,「你用什么赔?用钱吗?
顾亦沉,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再多钱也买不回来的!」「不可理喻!」
他丢下这四个字,揽着还在抽泣的苏曼,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将那些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锋利的边缘,
划破了我的手指,鲜血直流,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再痛,也痛不过心里的伤。
我终于明白,顾亦沉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在乎。因为不爱,所以我的所有珍视,在他眼里,
都一文不值。因为不爱,所以我的所有痛苦,在他看来,都只是无理取闹。也好。这样,
我离开的时候,才能更决绝,更了无牵挂。4.无声告别我开始为离开做准备。
我将名下所有只属于我自己的财产,悄悄转移到了一个新开的海外账户里。
我联系了最好的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除了我自己的东西,顾家的财产,我一分未取。
我甚至,开始学习如何生活。学习如何一个人换灯泡,一个人修水管,
一个人面对所有曾经让我恐惧的蟑螂和老鼠。我做得悄无声息,
顾亦沉和苏曼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对此一无所知。他大概以为,我已经认命了,
接受了苏曼的存在,准备三个人就这么畸形地生活下去。他甚至,对我缓和了脸色。
有天晚上,他难得没有和苏曼腻在一起,而是走进了我的房间。那时我正在收拾我的画稿,
准备打包带走。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知夏,
别闹了,好不好?」他的身上,没有了苏曼的香水味,只有他自己清冽好闻的味道。
有一瞬间,我几乎要心软。但下一秒,我就清醒过来。我轻轻推开他,转过身,
平静地看着他。「我没有闹。」「那你最近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他皱眉看着我,
眼里带着审视。「没什么,」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收拾一些不用的东西,
准备扔掉。」他没有怀疑,只是叹了口气。「知夏,我知道镯子的事情让你很伤心。
我已经骂过苏曼了,她也知道错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一些。」年纪小?
苏曼只比我小一岁。一个**十岁的女人,在他眼里,还是个需要被担待的孩子。而我,
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就活该成熟懂事,活该承受一切吗?我只觉得可笑。「顾亦沉,」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打碎镯子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替他回答:「你不会像安慰她一样安慰我。
你只会觉得我笨手笨脚,连个镯子都拿不稳。」「你甚至会觉得,我是在借题发挥,
故意找茬。」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知夏,
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我咄咄逼人?」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顾亦沉,
到底是谁在逼谁?」「是你,是你亲手将我逼到了绝境!」我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
这些毫无意义的拉扯,只会消耗我最后的热情。「出去。」我指着门,冷冷地说,「我累了,
想休息。」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叶知夏,你别后悔。」他摔门而出。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片平静。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顾亦沉。
5.绝望之雨离开的日子,定在一个雨天。那天,我的胃病又犯了,疼得我蜷缩在床上,
冷汗直流。我摸索着手机,想给我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却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顾亦沉的号码。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还在期待着什么。期待他能有一丝丝的怜悯和心疼。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很吵,是KTV包厢里嘈杂的音乐声和嬉笑声。「喂?」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和不耐。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微弱的申吟。「说话!叶知夏,
你又在搞什么鬼?」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顾亦沉……我……我胃疼……好疼……」我的声音,
被嘈杂的音乐声淹没。我听到苏曼娇俏的声音响起:「亦沉,谁啊?快来喝酒啊!」然后,
我听到了这辈子,最让我绝望的一句话。顾亦沉说:「叶知夏,
别再耍这种博取同情的把戏了,很无聊。」「嘟——嘟——嘟——」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胃里的疼痛,仿佛也消失了。因为,心口的那个洞,
更疼,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原来,这就是绝望的滋味。原来,一个人,
真的可以狠心到这种地步。我笑了,无声地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发丝,冰凉一片。
顾亦沉,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彻底死心。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止痛药,混着冷水,一把吞了下去。药效很快就上来了,
胃里的绞痛渐渐平息。我换好衣服,拖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
如同牢笼一般的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雷声滚滚。我没有打伞,
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我的全身。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华丽的别墅。灯火通明,
却照不进我心里一丝一毫。那里,曾是我以为的港湾。现在,我亲手将它舍弃。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在候机大厅里,我拿出另一部手机,
给我最好的朋友周诗涵发了一条信息。「诗涵,帮我办一件事。」我将我的计划,全盘托出。
周诗涵很快回了电话,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愤怒。「知夏!你疯了吗?你要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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